她大头朝下,脑袋就垂在他腹部的位置,头发都倒垂下去,像一棵刚刚从田里拔回来的大葱。
也不知是因为大头朝下不舒服,她嘴里开始咕哝一些什么。齐雍微微皱眉,听了一会儿也没挺清楚,便把她提上来一些,“说什么呢,再说一遍。”
姚婴依旧是咕哝,口齿不清,大舌头,神智也是不清。
“你是不是骂我呢?”垂眸看着她,这头发把她的脸都挡住了,也看不见她表情。
姚婴仍旧不知在嘟囔什么,被提着在这一直向上的小路上,垂坠的长发一甩一甩的,好像拖把一样。
“你年纪小,不懂事,本公子也不想与你一般计较。只不过,进了长碧楼,就得认清长碧楼的规矩。有些牺牲,必须得人去完成。但,今日倒是也可以给你交个底,这种需要牺牲的任务不会交给你去做。别以为是自己天赋异禀所以特殊,而是因为你没有姿色,这种任务不适合你。”齐雍字句扎心,当然了,这个醉猫也未必听得到。
“莫要再坏本公子的事儿,不然就将你关到长碧楼中受训,短时间内别再想出来了。”提着她,别看长得不大又软绵绵的,这拎了一路,还真想把她给扔了。
换了别人,非得半路就把她给扔了。
这小岛顶上矗立着几座小楼,倒也不是规规矩矩的建筑,高矮不一,矗立在这斜斜的小岛顶端,倒是别有风情。
有侍女候着,眼见着齐雍提着个人上来,侍女要上前接手。齐雍随意的挥了挥手,绕过她们,径直的走进了一座无人居住的空楼。
小楼不大,一楼大厅就像个书房一样,灯火通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提着她上了二楼,这二楼是个小阁楼,房顶是倾斜的,小床处于房顶倾斜角度最低的位置,乍一看像个鸟窝似得。
这种床铺倒是很有安全感,齐雍提着姚婴直接把她扔到了床上,仍旧被卷在毯子里,被扔到床上动弹不得,很是可笑。
她扭着身体最后趴到了床上,似乎还是想找个地方窝着,嘴里也不知在小声的说些什么。
齐雍本想转身就走,可是听到她在那儿嘀咕,他又停下了脚步。
转眼再次看向她,他幽深的眸子在灯火下显得几分晦暗难明,甩起袍摆,齐雍坐在床边。抬手,在她歪着的脸前打了个响指,“再说一遍,本公子没听清。”
闭着眼睛,姚婴果然又接着嘀咕了起来,声音太小,齐雍索性弯身,将耳朵贴近她的脸,听她说话。
齐雍的面色有些变化,半晌后,他转过脸仔细盯着姚婴,这家伙双目紧闭,跟头猪一样。
微微眯起眼睛,齐雍盯了她好一会儿,之后才起身离开。
姚婴经历了剧烈的头痛,而且这般疼痛,她却醒不过来。挣扎了许久,如同在油锅里煎炸一样,用力的撑眼皮,使出了全部的力气,终于掀开了。
入眼的是有些刺目的光亮,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头疼的她忍不住长叹一声,也想起来了昨晚的事情。
齐雍这个狗东西非得让她喝酒,她好像只喝了一口,然后、、、然后她走了几步,后面的事情记不住了。
好疼,这脑壳要裂开了。
想抬手抱住脑袋,手一动才发觉自己被束缚住了,低头往身下看,惊奇的发现自己是被捆住了。
这他妈是谁干的?挣扎的把双臂从这毯子里抽出来,又把这条毯子扯掉,爬着坐起身,十指插进乱糟糟的头发里,抓着头皮,缓解疼痛。
坐在那儿,脑袋都垂到了腿上,双手抱着头,忍不住的叹气,好疼啊。犹如脑子里有一只手在拉扯,扯着神经从太阳穴一直到后脑勺,嘶嘶剌剌疼的她恨不得将脑袋都揪下去。
不过,这是哪儿?这不是昨天她住过的地方。
抱着脑袋环顾了一圈,这屋子她没来过,窗子半开,外面有阳光倾泻进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姑娘,您醒了?”蓦地,有声音从后面传来。姚婴迅速的扭头看过去,一个侍女站在门口,正在歪头看着她。
“这是哪儿?什么时辰了?”双手还插在头发里,散乱的发丝顺着她的手指间冒出来,她眼下的样子像个炸毛的狮子。
“回姑娘,这是岛顶的小居,现在刚过辰时,还早呢,大家都休息呢。”侍女走进来,还捧着一身干净的衣裙。
长长的吸口气,姚婴把双手放下来,“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我是不是喝醉了?”喝了齐雍给她的酒之后的事情,她一点儿都想不来了,完全空白。
侍女走到她面前停下,将衣服放下,一边点头,“姑娘是喝多了,昨晚三公子把你抱回来的。”
姚婴倒是几分意外,齐雍还干这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