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本是草原辽阔之地,西凉尤以好马闻名。
其中多是能征善战的民族,民风粗犷,多是豪迈儿女。
这几年,天干物燥,出现了许多水源衰退的迹象,草原上的野草也没有之前那么丰富了。
一个凹陷大坑之内,只有些许淤泥,还算有点湿润,其余皆是开裂,四周堆满了动物尸骸。
其中两条小鱼埋在淤泥之中,吐着泡泡,不时摆动一下,却是快要被干死的征兆。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一道人影覆盖其上,悲哀地看着这干涸湖底中的小鱼。
这句话出自《庄子》,说的是泉水干了,鱼的身体处于干涸的陆地上,如果要保持其外相(鱼相),就要用唾沫互相浸润,才能得以生存下去,不如把它们放到江里湖里,这样就可以忘掉他们的外相。
可是,这人心中疑惑道,若是天下皆枯,又将之投于何处?
他身边又走过来一个人,骑乘在枣红马上,低头看了看地上,又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
只见万里无云,阳光普照。
“又是一处水源枯竭,这天下大旱,今年只怕收成要减少不少。”
男子点点头,“可是如此一来,只怕边境要出现乱子。不可不防。”
那骑马之人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他,许久以后,才吐出一句,“你是说……羌民?”
……
“砰”地一声,一根木枪快速打到另外一根身上,两相交击发出一阵沉闷声响。
这根木枪去势不减,一枪打到对方身上。
那人发出一声闷哼,被这棍子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人长发披肩,满面无须,上身精赤,露出一身虬扎肌肉来,极尽粗犷之色。
被这一枪打到,肩上立刻出现一道狭长的红色痕迹来。
“对不起,我下手重了!”
立刻有一只手递了过来,对方也是同样装扮,一身结实肌肉。
他伸出手,借着这股回拉力道站了起来。
这人摸了摸身上的伤痕,一阵火辣疼痛,只怕再用上一分力道,就要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了。
他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你这几日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狂暴?”
这胜利者年轻非常,正是之前为董玉锈情帕的小伙子,离恒。
他用手挠了挠头,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面像是有一团火,驱之不散。”
“没事。”面前这位长者,正是他的父亲,荻羌一支的首领,名叫那图。
他伸出手来,拍拍离恒的肩膀,关心到,“你是不是跟董玉闹别扭了?”
离恒面上一呆,摇了摇头。
这些日子,他去找董玉之时,总觉得这个丫头不太对劲,倒像是有心事一般,整日发呆,好像魂不附体一般。
可他却不知为何,心中也甚是烦闷。
离恒自从那日被董玉羞辱以后,每日都是闷闷不乐,对尚云怀恨在心。
那图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了解,知道他闷闷不乐,定然是与董玉有关,张了张嘴,便想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