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成功,那也是没有除恶务尽、斩草除根。
慕容尊王还盘踞在鄯善、且末之地,只收取过往行商的“过路费”,就能过得很滋润,只是再无力东顾。
然后,吐谷浑事实上割裂成东西二部,只要慕容顺脑子没烧糊涂,就不敢对李大亮的基地有任何意见。
要班师回朝了,身为西海道大总管,例行公事,李靖也要对各道点评一番。
在这方面,李靖一向比较公正,就是偶尔毒舌一下。
对李道宗,李靖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且李道宗在大唐的资历比他深、爵位比他高,故而不予置评;
侯君集,李靖的评价是比较大胆,能吃苦,兵法基本吃透了,但是需要再慎重一点;
李大亮,有勇有谋,可独当一面;
执思失力、阿史那思摩,骑兵的打法的优势,可以再深挖;
李道彦,中规中矩;
契苾何力,太拼了,如果下次还要那么干,记得在身上多加一副皮甲;
薛氏兄弟,勇猛有力,就是薛万彻战斗前尽量动一动脑筋,不要只逞匹夫之勇;
萨孤吴仁,依旧勇如当年,摸爬滚打从不逊色于人。
唯一批评的,是盐泽道行军总管高甑生,盐泽军误期一天,此战并未有亮点,宜自省。
军中误期,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如果大而化之,可以参照当年陈胜、吴广为什么会造反。
所以,李靖只是批评两句,委实是法外开恩了。
谷绡
大胜归朝,大家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喜悦,震撼人心的消息轰得人头皮发麻。
利州刺史高甑生,伙同广州都督府长史唐奉义,诬告李靖谋反。
所有武将停下了庆功的酒樽,忐忑不安地等着消息。
这是……鸟尽弓藏了么?
从高甑生告状开始,李靖便脱下冠带,换了一身麻衣布履,自个儿到大理寺狱外静候,连家都不回。
太极殿上,连平日最喧闹的程知节都一言不发,大唐朝廷似乎没有武将的存在。
李世民下诏,刑部尚书李道宗与台院侍御史马周,加上大理寺卿,三司会审此案。
根本不用动刑,因为高甑生与唐奉义对李靖的情况完全不熟,张嘴说出来的全是臆想之词,与实际情况相去甚远。
李道宗因为有同征吐谷浑之谊,在案件审理中几乎没有开口,只是作为见证。
主审马周言辞犀利地揭穿高甑生与唐奉义的鬼话,让二人辩无可辩,只能俯首认罪,承认是因为高甑生不忿李靖的批评,蓄意诬告。
李道宗惊讶地看了眼马周,这个最近颇得陛下青睐的侍御史,竟然判决如此公正,这让以为会有猫腻的李道宗刮目相看。
难道,事情并非如诸位武将所想,真与天颜无关吗?
高甑生、唐奉义以诬罔罪减死,流放边疆。
代国公府自李靖归来之日,乃阖门自守,杜绝宾客,虽亲戚不得妄进,并上表请求致仕。
……
柴令武坐在太极宫甘露殿内,手捧一碗茶汤,絮絮叨叨地跟二舅母讲着吐谷浑征战的一些趣事。
当然,太血腥的自觉屏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