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在做白日梦,在勇敢地做白日梦:“没关系,我懂不懂也没关系。”
“我在追求您,我总要让您安心。”
“您肯让我追求您,我就不会让您失望。”
你大可嘲笑他白日梦想家,他无所谓,他会让时间见证他做得到。可在他还没有做的时候,就已经能产生这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时间为什么对他宽容厚爱,现在就让他有了看到未来的力量呢?
你也大可以嘲笑他矫情,嘲笑这些正常情侣之间不会出现的对话和情节。全唐不在乎,他的一生是漫长干净的电影,他的戏剧和人生难以分割。
在戏剧里,他二十岁,见到爱的人,就心无旁骛可以去死。
说再多对于全唐都是多余。
曲潮沅没想过年轻男孩能释放出这样磅礴的甚至是让人感动的爱意。
他可以肯定自己在全唐身上看到了一种引人摧折引人宰杀的宽厚又圣洁的爱,这个年轻的男孩像地母,像个阿弥陀佛般的人物,像初次涨奶的小母羊。
他不畏惧被折磨和被背叛,因为这是他爱而伟大的一部分。
太可怕了。曲潮沅浑身发抖。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曲潮沅这个时候忽然明白。
全唐在自我成全,但是他自我成全太过轰轰烈烈,把老师也自私地裹挟了进去。
这场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不知是全唐有意懂装不懂,还是真的无所谓。
全唐轻轻地,称得上是胆怯地摸了摸他的手。
曲潮沅看进他的眼里,男孩竟然流着泪。
“全唐,你,你怎么。。。。。。”这回轮到曲潮沅束手无措了。他向来是对人的眼泪感到迷茫的。
全唐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流泪,曲潮沅一说,他才慌忙地伸手去蹭,蹭得手背上湿漉漉的,男孩不好意思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是因为我让老师不安心,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曲潮沅倒被他这一番话说得难受极了。
全唐还没停:“我就一直在以自己的意思行事,今天也是,之前也是,老师的车子,我就不该商量都不商量一下就开出来,我根本没有考虑老师的心情。”
“别说了。别说了。”曲潮沅摇摇头,双手攥住了全唐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