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主刀刀刃贴着自己手心刮了一下,显得相当兴奋,很快便又将剩下的镊子、剪刀、去鳞刀、锯片等用相同方式一一展了出来,拨弄了良久,这才小心翼翼地又推了回去。似是注意到身后偷窥的目光,他猛地回头看了下木青。木青一惊,急忙闭上了眼睛。等她再次睁开眼时,看见那男人已经cao起了望远镜,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终于,他将眼睛凑到了那两个孔洞上,似乎是想往里面看。只他拿反了方向,微微咦了一声,略一想,又倒了过来,从另一个方向看去,这回却是明显吃了一惊,望远镜从他手上掉到了地上。望远镜的镜身是铝合金的,轻便牢固。这样一摔自然没有影响。木青看见他飞快地又捡了起来,弯腰出了木屋的门,应该是站到外面枝桠上往外望去。她听到外面他传来了一声大叫。那叫声极其惊恐,却又极其兴奋。等他再回来时,已是将那望远镜悬挂在自己胸口了,表情看起来非常满意。木青见他目光看向了自己方向,急忙又闭上了眼。突觉得臀部一阵生疼,那人伸手在拍她,便睁开了眼坐了起来。男人嘴里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话,木青一阵茫然,见他眼里似是有些不悦的样子,急忙点了下头。男人这才显得有些放松,将她手上的绳索解去了。手腕处一圈深深的淤痕。当他面,木青不敢揉搓。男人用个绳索将她脚缚在了木屋里的一根木柱子上。木屋有些矮,他站起身来也是弯着腰,对这木青又说了什么,自己指指外面。木青这回有些明白了,估摸着意思是他要出去,应该是命令她老实呆在这里,不许逃走之类的意思。木青急忙用力点头。男人喉咙里嗯了一声,转身出去了。木青终于长长舒了口气,急忙用力揉着早已经被绑得麻痒不堪的手腕。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突然屋子里光线一暗,那男人又俯身出现在门口。木青一滞,一动不动地与他对视。见他往自己面前丢了几个昨夜里喝过的那种椰子样的东西,另外还有几个野果。做完这些,那男人这才消失了。这回应该是真的离去了。木青等了片刻,四周不再有动静,耳边只剩外面森林里被晨间阳光唤醒的各种鸟鸣声。她立刻伸手解开了自己脚上的束缚,揉搓了一会,等觉着血气又畅通了,这才试着站了起来。屋顶刚与她齐平。木青出了木门,站在枝桠处向四周望去,四面全是看不到边的密林,地上长满了比她还要高的蕨类和另些她不认识的灌木,阳光间或从高大浓密的树冠顶端fèng隙里洒落,光线不是很明亮。空气异常新鲜湿润,又带了丝淡淡的腥味,那是动物尸体在泥土里和植物腐烂起来的味道。木青迅速做出了决定。她与那野人无法交流,即使可以交流,她也看不出他会送她回文明世界的可能。她估摸着自己应该是在那片原始森林的腹地,如果这样,她凭了指北针,再加上运气,如果运气够好的话,中途不被猛兽毒蛇吃掉,一直向南走,她最后应该可以走出密林,回到出事前的森林边缘。与其坐在这里当野人的俘虏,她宁愿试一下,即使有丢掉性命的风险。即便留在这里,她也不敢保证那野人不会最后将她正法。她弯腰回了木屋。还好,那男人只带走了望远镜。剩下的东西都还在,尤其是指北针,现在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她将东西都收进了包里,将那几个果子也都塞了进去。出了木屋,低头朝下看去,这才注意到这枝桠分叉处其实比她原来想象的要高,约莫五六米的高度,虽说地面并不硬,但她不想冒受伤的风险跳下去。她将绳索系在一根大腿粗的枝桠上,自己攀着绳子,踩着树干粗厚树皮处的凹陷慢慢爬了下去。木青顺着指北针的方向,一直朝南而去。地面没有路,到处是蕨植和大树盘根错节的凸起,有些甚至重叠得像座小山,上面附着厚厚的湿滑苔藓,奇形怪状的虫蚁出没其间。木青缓慢地费力地前进。临近中午时,森林里变得非常闷热,木青每走一步,汗水就冒个不停,气也几乎透不出来了。一路行来,惊出了无数怪模怪样的动物,她发誓她从前从未见到过,就像……她偶尔会瞄一眼的科学栏目里的早已经在地球上灭绝的史前动物。所幸体型都比她小,大多都是被她惊起,飞快闪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