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疤说着,和同伴猥琐地大笑了起来。丛林里死个人是常有的事。他并不觉得少了个族人有什么难过。从前冬天饿得难忍的时候,他们甚至分食过因为捱不住寒冬死去的同伴的尸体。笑声未歇,身后树丛里传来了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黑疤今天腿上受了点伤,便催同伙过去看下。过了半天都没见回来,无奈只得自己起身,一边用手中的矛杆顿着地,一边骂骂咧咧地过去探头看了圈,见并没什么异常,只是那同伙却这样不见了。心中微微有些忐忑,回头正要去再叫人过来寻下,喉间突然感觉一阵凉意。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已经倒在了地上,血地从咽喉上被割开的细长口子里汩汩而出。骊芒看都没看他一眼,立刻就朝前面隐隐有火光的方向无声地潜去。他的身形高大,然而此时动作却灵敏得像一只豹。白天里走出没多远,他就停下了脚步。达乌和他的族人们都极力反对。但是没人可以动摇他的决定,达乌也不行。之前他尽了自己对首领的忠诚和责任,现在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心而行动。最后他们继续前行,而他单独折了回来隐藏在这里,静静等着夜色的降临。在等待的枯燥时光里,他知道自己应该趁着战斗开始前休息下,恢复他前几天因为极度的狂躁不安和长途跋涉消耗掉的体力。但是一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却不停浮现出那个名叫木青的女人的样子,他的女人。她是被他从自己很久以前与同伴挖出的一口陷阱中拉出来的。当时他打猎经过附近,想起那口陷阱很久没有去看过了,所以去碰下运气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失足掉落的猎物。没想到居然就弄到了一个女人。她当时趴在地上抬头,用极度惊诧的眼神仰视自己的时候,他当时的惊诧其实应该也不亚于她。她和他看习惯了的那些女人们真的太不一样了,头发,肤色,眼神,还有裹住她身躯的奇怪遮蔽物。他当时的第一反应甚至就是扯开她上身的遮蔽物看看她的胸口是不是和别的女人一样长了两只ru-房,否则为什么要这样掩盖起来。但他还是忍住了。直到第二天晚上,他才真的这样做了。露出她身体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微微松了口气。她和别的女人没什么两样。但是……又确实有些不一样。手拨过她胸口的时候,感觉到了她异常的柔滑和他从没见过的漂亮形状。他觉得很喜欢。现在想起来,他还为自己当时的粗暴感到后悔。她当时一定很害怕,但是却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看着自己,嘴里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他当时并没什么感觉,但现在知道了,以她这样精灵古怪性子的人,她一定是在骂他。骂就骂吧。被她骂几句他完全不在乎。甚至只要她高兴,他也乐意让她踢打几下咬几口。后来与她相处的日子里,每当看着她对自己微微瞪眼睛,半撅着嘴,像是生气又像是撒娇的时候,他就觉得从心底里开始发软,软到毫无招架之力,比在酷热的烈日里跳入深溪里游泳还要来得全身畅快。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他喜欢这种体验,甚至有时会为了故意看她这样而去惹她生气。他曾经有几天里一直在想,为什么在把她带回部落,按照部落里的规矩把她献给达乌后,自己当时竟会有些心神不宁,甚至在借故与达乌搭讪,送他回到屋子之后还借着夜色悄悄在四周徘徊不想离去?现在他知道了,那是因为来自于她的诱惑,这种诱惑在他与她相处的头几天里,就已经慢慢爬进了他的身体里生下了根,从此再也无法割舍。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全新的快感。他沉迷于她带给自己的这种感觉,渐渐有些无法自拔了。他一开始就觉得她是个神秘的女人,无论是她身上背的那个袋子里的各种稀奇的东西,还是来源于她自己带给他的感受。他刚才割掉那个人的喉咙,用的就是她的那把刀。他以前做梦也没想到过世上竟有这样的工具,冰冷,锋利,牢固又灵巧。用来割破猎物的喉咙最顺手不过了。他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有时候他怀疑她就是天上的神赐给他的最好礼物。她笑起来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弯成了天上的初月,他会看得发呆,甚至为自己感到自惭形秽;她躺在他臂弯里心情好的时候,会低声哼唱一种他从未想象过的曲调,他虽然不知道她在唱什么,却觉得优美又动听,希望她一直唱下去;她会各种各样新奇的绳结,会教部落里的孩子很多游戏,会想出那么巧妙的用来收割的工具,最近他甚至知道了她会一种计算的新方法,算得比部落里的任何人都要快,连部落里最聪明的达乌都向她请教。他觉得她简直就是无所不能。这样的她竟能成为属于他的女人,夜间躺在他的身边让他拥抱爱抚,他觉得非常幸福。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只要她高兴。就像他的指甲,缺了它们,他爬树会慢些,但她看起来不喜欢,而且他也怕自己一时大意再刮伤她娇嫩的身体,所以当她要给他剪掉指甲的时候,他虽然有些不愿,但还是顺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