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欢腾了整条街,宁祺马车顶上挂满了款式不一的荷包绢花,瞧着倒有些喜意。
因要面见圣上禀报战绩,骆玄策让人将宁祺送回玄王府,与肖翼一道进宫面圣了。
轿子停在玄王府,宁祺本意邀扶风进府一叙,扶风却道想回情阁看看,毕竟自己出门近四个月,阁中之事还等他决断。
宁祺也不再挽留,将王府的信物给了扶风:“这令牌可出入王府,也是阿策意思。肖翼他与阿策长大,肖老将军过世之后,便住在王府,扶风大哥随时可以过来。”
“子钦,肖翼他终归是副帅,与主帅同居一处,恐会招致天家猜忌。”
这一点,宁祺也想过,“肖老将军为大骆鞠躬尽瘁,肖副帅是老将军留下的,天家再无情,也需惦着良心。”
扶风明了,回了情阁。
午后,骆玄策从宫中回来时,宁祺正褪了外衣,打算歇息。这一路实在难熬,好容易能安心休息,至于皇城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自然是先睡够再说。
“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按理来说,打了胜仗,定会被皇上留在皇宫,以宴会之礼款待,邀文武百官同庆大捷。
这是传统。
骆玄策稍稍上前,将剥得只剩中衣的宁祺抱在怀里,颈修长雪白,使得骆玄策眸色暗沉,这一路风尘仆仆,忙着赶回皇城,倒是有些想念个中滋味。
宁祺微微挣了挣,抱着他的人丝毫未动,便也随着他了。
“骆向端进言,此次取得大战胜利,也有子钦功劳,几番说辞之后,父皇让我先回府,晚些时候一起进宫参加晚宴。”骆玄策低下头,眼带火热,能将宁祺灼出一个窟窿来。
“别是又憋着什么险招吧。”以宁祺对骆向端的了解,这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亲近之人都可以毫不犹豫利用。
“兵来将挡。”
最后,不知谁先开始,两人缠到一处,滚进古色古香的木榻。
再醒来,已是酉时,日至西山之顶。
洗漱完毕,宁祺在铜镜前束发,才发现颈上点点红痕,恶狠狠瞪了眼骆玄策,默默换了件高领衣裳,出府一道往皇宫。
数十万青砖红瓦铺就的权利巅峰,恢宏肃目,却荒唐。
酉时末,大宴正式开始,金樽玉盏。
皇帝照例虚与委蛇表扬一番,赏赐些良田府邸,又拐弯抹角敲打了骆玄策一番,大意就是哪怕如今镇北大元帅几十万兵权在手,也依旧是皇家人,不可生出反骨。
此等做法倒是令人心寒。
身居高位,不知边关疾苦,不晓将士艰辛,只瞧得见边关传来干净无污的战报,而这些,最终都会被大捷喜讯压下去,丝毫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