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玲笑着翻了翻书:“是啊,正确的理解方式是这样,可有时理解也要结合实际情况,就拿现在的我们来说,爹是留了一笔财钱给我们,到底是多少,姐其实也没见过,但姐姐也不想见,因为姐姐觉得,爹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
“就像王偃大师说,一茶一饭当思来处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这个当思要如何去思?这个恒念,又要如何去念?”
刘宝呼吸加快了,眼睛变的格外明亮,就像突然拨开云雾见月明那般,才思敏捷的接道:“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当思是要吃得苦中苦,方能当思,恒念也要在体会过后,才能明白何为忆苦思甜。”
刘玲放下书,笑眯眯的看着刘宝,这孩子儒子可教也。
“我家阿宝真聪明。”
刘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就像得到表扬和首肯的孩子,嘴角笑的格外清甜。
“姐姐,爹教了你多少东西呀?你怎么一下子变的这么快。”
“其实爹以前真教了姐姐不少东西,只是那几年姐姐太害怕了,害怕到……忘记如何去保护自己,还有保护你,直到半个月前,姐姐才明白不能再糊涂了。”
“是爹吗?爹有没有说起我?”刘宝殷殷切切的看着她,旧话重提。
“你就那么相信,姐姐真的见过爹的阴魂吗?”
刘宝突然灵动的撅起嘴,小声的道:“若不是见过,姐姐怎么会变的这样快,说话的样子,都像极了爹,简直变了一个人。”
“呵呵呵……其实我没见过爹,但却做了一个梦,但正因为这场梦,姐姐醒了,所以啊,姐姐决定,会一直陪着你,你若不考上状元郎,姐姐就终身不嫁。”
“……姐,这怎么可以。”刘宝愣的瞠目结舌。
别人家的孩子九岁的时候可以冲着父母撒娇,但他不行,因为他背负着刘家的重担,也担心着姐姐的未来,因此,别人在撒娇,他却在想如何过日子,如何让姐姐和自己不受欺负。
好人家的女儿,十四、五就要订亲,满了十六便要出嫁,若是超过十七、八还未嫁,那就是老姑娘,会说此女品德名声不好,那怕就是庄户人家,都看不上眼的啊。
“有什么不可以的,姐姐的未来,就在你的手中,所以你要努力哦。”刘玲点了点刘宝的鼻子,俏皮的敲了下碗:“怎么,嫌姐姐手艺不好,不想吃了吗?”
“不、不、不是的。”刘宝瞬间感觉压力山大,连说话都结吧了起来。
其实真和姐姐交过心,他觉得姐姐的手艺比以前好多了,这菘梗炒肉又香又脆,排骨菘菜汤,也香甜可口,咸淡合适。
可是好像,姐姐把话带偏了?
明明他想问的是正事,可怎么没问出来呢?
“那就快吃,明天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刘玲撑着下巴,淡定的看着刘宝。
这是一块美玉,但要细心雕啄,急于求成,那就是拨苗助长。
冬日夜长昼短,不到酉时,天便黑了下来,在古代,晚上是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唯一打发时间的就是看书练字,但在刘家,看书练字成了奢侈,因为松油灯很金贵。
烧了水净过身子,再续上炭,姐弟俩便缩到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