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嘉音偏过头,便迎上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
她弯起了唇,笑问道:“赵世子为何敬我?”
“你我二府不日前喜结良缘,我今日代表侯府出席,你又是闵府唯一的……”赵知简说着,忽而笑了起来,“没有什么理由,不知闵姑娘为何在这无人的角落独坐,我觉得好奇,便来和你说说话。”
青年语意坦率,笑容明朗。
闵嘉音端起酒杯:“那就敬侯府与闵府联姻。”
“闵姑娘,不需喝完,”赵知简及时阻止了想要干了杯中酒的闵嘉音,“席快散了,闵姑娘之前都没醉,可不能因为我醉了。”
闵嘉音从善如流地抿了一口,笑意慵懒:“赵世子既是来和我说话,便该起个话头。”
“好啊,”赵知简想了想道,“在平宁时,张老先生曾鼓励后辈多去看看大好河山,我如今在殿前司当值是再难抽身了,还是闵姑娘自由些。不知闵姑娘可还有远游的打算?”
闵嘉音有种奇怪的直觉,赵世子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问最后那一句。
她倒也不抗拒,斟酌道:“的确有,想带嘉言去看看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话落闵嘉音才意识到,她话中所指的岐州,亦是赵知简长大的地方。
赵知简却不知闵嘉音说的是何地,只道:“那闵姑娘与小公子注意安全。”
若是带着弟弟,应当不是去做危险的事,既然闵姑娘不说,他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赵世子,我想去的是岐州。”不知为何,闵嘉音主动说了出来。
赵知简讶异地对上闵嘉音的盈盈浅笑,呼吸一滞,很快道:“岐州路远,地广人稀,实在不是出游的好选择。但若闵姑娘心意已决,那便走官道,尽量挑选热闹些的城镇,如此虽然更安全些,却也需走上两个月方能到达岐州城。”
“无妨,岐州是母亲曾生活过的最特别的地方,我想去,嘉言亦想去,既然意志坚定,便无远弗届。”
赵知简突然很想问问,除了母亲,闵姑娘的心意是否还有其他因素,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便认真道:“那我就祝愿闵姑娘一路顺利,到了岐州若遇到什么麻烦,可去州衙里找司法参军顾之源大人,他定会秉公处理。”
“多谢赵世子。”闵嘉音真诚谢过,望着那双同样真诚的凤眸,心中涌起一丝微妙的情绪。
是……不舍?
这晚的心绪很快又被闵嘉音收敛起来,几日后,闵府外的两辆马车便出发了。
闵嘉音对闵谦说了想去岐州看看,闵谦答应后,派了几个会拳脚的家中奴仆跟随。
闵嘉音本来只想带着闵嘉言,闵妙笙却也表示想一同前往,马车上便又多加了一个人。
此前闵府的准备工作没有产生什么动静,陈东扬是看到马车启程才知道闵嘉音又要外出的。
这一次,他没有再入宫请示皇帝,而是派了个手下入宫递信,自己则直接跟上了马车。
一路北上,春天的脚步也放慢了,仿佛在跟着闵府的马车悠悠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