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没有一刻忘了。
特别是知道薛镜宁的遭遇后,他更不能留这个小姑娘再在薛家受苦。
他派去的人到了京州时,薛镜宁已经及笄,刚办过了及笄宴。
因着她倾国倾城的容貌,前来赴宴的权贵夫人们几乎都替自家儿子相中了薛镜宁。
第二天,求亲的人便差点踏破了薛家的门槛。
他一知道这消息就急了,连忙叫人扣开了薛府的门。
可笑的是,薛家借侯府之力搬回铎都后,李氏又起了鱼目替珍珠的心思,端不说婚事早已说定,那李氏也不瞧瞧自家女儿哪点比得上镜宁!
陆太爷心内嗤笑一声,拍了拍薛镜宁的肩膀,慈笑道:“这个月底,你就嫁到我们陆府来,到时候,太公就要成为你真正的太公啰!”
薛镜宁到底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闻言脸上霎时浮起一片红晕,低下了头:“太公不要取笑镜宁……”
瞧着薛镜宁的小女儿姿态,就知她也不抗拒这桩婚事,陆太爷哈哈大笑起来,病了这么些年,好久没像今儿个这么畅快了。
陆太爷到底年事已高,薛镜宁没聊太久,过了一会儿见他面上又露出乏意后,便主动告辞。
薛镜宁还没嫁进来,陆太爷也不好留人,于是依旧叫侯府的马车将她恭敬地送回去,反正薛家已经来了铎都,必定不敢再在侯府的眼皮子底下欺负未来的小侯夫人。
*
六月二十九日,是宜嫁娶的好日子。
薛镜宁坐在床沿上,底下是软得不像话的锦褥,绣着鸳鸯戏水。头上是大红盖头,遮挡了绝大部分视线,只能看到自己的手指正不安地轻绞着。
外面锣鼓喧天,她心神恍惚。
那天从侯府回来后,她就安心待嫁了,那会儿想着半个多月的时间还要好久才能过去,没想到转眼间便已到了这一天。
她孤单单地坐在这喜房里,已经好一会儿了。
奈何陆谨沉还没进屋揭盖头,她也只能枯等着。
也许是前院宾客太多吧,他总要招待一番,才能回来的。
昨晚因为紧张而睡得太晚,今天一大早就被叫醒,而后便是一天的折腾,这会儿她本来应该困极了,可是一想到十年未见的陆谨沉,她的一颗心就紧张地跳个不停,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此刻的心情难以描述,既想着他快些来,又害怕他来。
她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场久别重逢。
此时,喜房的门忽地被大力撞开,又砰地关上。
一开一合间,她知道屋子里已经多了一个人,那人是谁自不必说。
一瞬间,脑子嗡嗡作响,心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