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了……”薛镜宁痛哭不止。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秦之眉,她还傻傻地与秦之眉说忘情轩这个名字很矫情,秦之眉当时睨着她,带着她看不懂的笑意告诉她,忘情轩本不叫忘情轩,叫忘忧阁。
她当时没深思秦之眉的眼神,现在想来,那分明是蔑然。
大概,那时的她在秦之眉眼里就是个被蒙在鼓里的蠢货吧。
“这就受不了了?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呢,表嫂。”秦之眉将表嫂二字咬得很重,似在嘲讽。
“哦,对了,你还记得你回门那天吗?那天我伤了脚,表哥急匆匆地赶去见我,我说‘表嫂还等着你陪她回门呢,你快些去吧’,表哥却说‘薛镜宁能有你重要吗’,他亲自看着我上了药还不舍得走,我想到你实在太可怜,才催着他走的。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会去秦府看我,我只要喊一声疼,他就紧张得不得了。”
薛镜宁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的肉里。
她怎么不记得,他那时紧张的样子,他甩开她的手令她受伤的痛……她全部记得一清二楚。
“其实你也很清楚的对吧?”秦之眉看着几欲崩溃的薛镜宁,残忍地笑,“还记得七夕那日,我只是差点扭伤脚,他就紧张得不行,把你扔下亲自送我回家,在你面前尚且如此,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他该对我有多好呢?”
薛镜宁面白如纸,泪水簌簌滑落:“够了、够了……”
“不够!”秦之眉咬牙切齿地盯着她,“还有中秋宴的时候,你知道陆谨沉离席去了哪儿吗?他去找我了。他太想我了,所以宁可留你一人在熙攘陌生的御花园,也要趁机与我一会。”
“哦,还有,听说表哥在围场的时候还教你骑马吧?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喜欢骑马,我的御马之术就是他教的。他一点一点地教会我骑马,却失去了我,只好在你身上塑造我的痕迹。”
“你看看,都这样了,你还要缠着他吗?那你真的很下。贱。”
“我没有!”薛镜宁使劲摇头,哽咽地反驳,“我不下。贱……”
她真的不知道,陆谨沉对秦之眉用情这么深。
如果她早就知道,她怎么会死皮赖脸地留在他身边,她怎么会交付身子,捧上一切……
秦之眉冷冷地看着薛镜宁,她想起侯府的丫鬟传来的话,说陆谨沉私下里都叫薛镜宁为“软软”,忽然露出了残忍的笑。
“表嫂,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她凑近薛镜宁,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听说他叫你软软,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的小名叫晚晚。晚晚、软软,我想你应该明白了。”
薛镜宁一怔,好像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她忽地又想起,她与陆谨沉圆房之日,便是秦之眉嫁人之日。
陆谨沉不肯去赴宴,晚上却在她身上蛮横地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