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乐意跟着就跟着吧,就当是最后的告别。过几天,她就要永远离开铎都,去遥远的遗州了。
陆谨沉果真说到做到,在薛镜宁继续往前走的同时,他消失在了她面前。
当然,他没有离开,而是在暗地里默默跟着,免得又有不长眼的杂碎出来轻薄她。
不过,这接下来的一路倒是异常顺利,薛镜宁和雪扇很快就来到了热热闹闹的夜市,开始挑选想带去遗州的小玩意儿。
陆谨沉依旧默地默跟着。
“镜宁,甚巧。”左悠年一袭白衣,从人群中忽地出现在薛镜宁面前。
薛镜宁正在一个簪子摊面前赏玩木簪,听到左悠年的声音,忙扭头过去。
“二——”正要向他行礼,突然想起四周都是百姓,她忙换了个称呼,“二公子。”
簪子摊旁边是个卖灯笼的摊位,此刻灯笼串串,流转间的光晕都投在她脸上,比平日更要美上几分。
左悠年一怔,随即像在咀嚼似的说道:“二公子……我很喜欢这个称呼。”
薛镜宁笑笑,问他:“二公子也来逛夜市吗?”
“嗯。”左悠年点头。
他没有告诉薛镜宁,他本来先去了折柳宫,想邀她一起来夜市,却发现她已经先出来了,只道:“随便出来逛逛,便巧遇了你,是不是很有缘?”
“是。”薛镜宁弯唇。
“好些日子不见了,我们去湖心亭坐坐,如何?”左悠年又问她。
他近些日子一直有事要忙,因此没回过随心居,更没时间去找她,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击鞠赛。
“好啊。”薛镜宁欣然应允。
她正好想找个时间向左悠年辞行,择日不如撞日吧。
暗处的陆谨沉远远地看着他们,早已咬牙切齿,醋海翻波。
打得了混混,却躲不了左悠年。
偏偏他还没资格冲上去,只能被迫看着薛镜宁冲别的男人笑。
更可气的是,他为了让薛镜宁眼不见为净,所以离得比较远,这会儿连他们在说什么都听不见,只看见他们两人嘴唇微动,说了几句话,随后薛镜宁便跟着左悠年走出了人群,朝湖边的湖心亭走去。
他连忙也偷偷跟了上去。
见两人上了亭子,他又只能躲在暗处,偷偷地观察。
可惜这里也很远,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好在能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湖心亭已经被左悠年包下,因此没有旁人,雪扇也留在了亭外,亭子里只剩下薛镜宁与左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