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毫不留情地转身走了。
薛镜宁迈着小短腿赶忙追去。
可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哪里追得上呢,很快李氏便消失无踪了。
薛镜宁傻傻地站在一片晦暗不明的安静之中,她来的时候只顾着偷笑,连路也不曾记,这下面对弯弯曲曲纵横交错的白玉石道,她完全不知往哪里走了。
她灰败地垂下眸子来。
原来刚刚牵着李氏的时候产生的幸福真的只是错觉而已,如果是她真正的娘亲,一定不舍得丢下她吧。
才五岁的薛镜宁在这个僻静的小角落里,茫然失措地感受着心里冒出的巨大失落和……针扎一般的难过。
可是,在这陌生又可怕的宫廷中,她连大声地哭都不敢,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挪到旁边的一棵树下,慢慢地坐了下去,收拢了膝盖,埋下头发出了小兽一般的呜咽……
“谁在那里?”一声清亮的声音响起在薛镜宁的身后。
是路过这里的陆谨沉,他嫌宴席闷,于是出来走走。
薛镜宁听着好像是在问自己,可是宫里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也许在问别人也说不准。
因此她没有动也没有回答,她只想像鸵鸟一样万事不理。
陆谨沉觉得奇怪,怎么在这黑漆漆的地方竟有个蜷缩的人影?
鬼?
十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陆谨沉自然不怕这个看起来尤为瘦弱的“鬼”,反而有些跃跃欲试,他手上提着灯笼,正好将鬼怪照个原形。
“你是哪家的?是人是鬼?”他说着,便俯身去攀她的肩膀,想将她转过来。
薛镜宁只觉一抹暖黄的光亮将她四周都映亮了,而后一只手攀上了她的肩膀。
原来果真在问她。
她连忙乖乖地转过头去,只是刚刚正在哭,这会儿又转得急,脸上的泪痕都没擦去。
于是,陆谨沉便看到了,在他灯笼下的“原形”——
一个长得粉雕玉琢脸上却挂着泪珠儿的小女娃。
薛镜宁也怔住了,她进宫以来,看到的那么是和自己爹一样大的长辈,那么是长得凶神恶煞的守卫,没想到这么一扭头,看到的竟是一个俊美的哥哥。
她就这么傻怔了一会儿,才解释说:“我不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