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在太公府上,看到太公犬子使棍,有意提点一番,当即拿了根红花枪,去了枪头,往院中一站。
“且来。”
那后生见王进这般拖大,心中甚怒,提着跟滚风儿棒子,就向王进冲了过来。
见后生冲来凶猛,王进反倒不急,拖了棍儿就走。那后生紧追不舍,棍棍生威。
两人围着后院走了有一遭,王进突然停下。这时,那后生的棍子已经临空劈了下来。
王进双脚跨立,稳住下盘。力从腰起,胆从心生,气从膀过,劲从腕出。全然不管后生临空劈下来的一棍。
只见,王进棍走直线,破空而去,发出一阵撕裂的声音。下一秒,棍头直桶后生腋下。
那后生也是凶猛,见王进棍来,也不闪躲,全力劈下当空那一棍。
可是,等到后生劈下那一棍,离王进头颅仅有半分的时候。后生却猛的倒飞了出去,衣衫开裂,额头青筋爆现。
后生不服,想站起来再与王进较量。可刚一起身,体内劲道乱冲,身体一虚,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太公见那后生晕过去,急忙跑了过去,抱头痛哭:“史龙你个挨千刀的,我说打折他手脚无碍,你就真将他手脚打折。
我八十八岁才得这一个儿子,养了十七年,现在我已经一百零五岁了,我活的时间真是长啊!
史龙,我告诉你,今日我的小乖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要取你性命不可。”
王进道:“无妨,刚才我已经退了一步发力,即打不折他手脚,也要不了他的性命,只是暂时晕过去罢了。过个十天半月的,自然也就醒了。”
太公道:“十天半月,我儿不吃不喝,就算醒来,也定然要变年轻几岁。我一百多了,等他再长到十八,只怕我又已经活到两百多岁了。我活的时间真长啊!”
王进一阵无语。当下太公叫人把王进绑了,饿上十天半月,等他儿子醒来,一并吃喝。至于王母,自然好生款待,不曾怠慢。
其间王母每次拿着吃的,从马厩旁边走过,都来看望王进一番。
时间很快过了十天半月,那后生从床上醒来,问王进现在何处。管家说被太公关在马厩里。
那后生急奔马厩而来,给王进松了绑,当头便拜,定要王进收他为徒弟。
王进道:“我母子在此打搅了半月有多,承蒙家父照顾,不敢不教。你且带我去找你父亲,安排席宴,大请宾客,这件事得隆重举行。”
后生答应了,便引了王进来见太公。早有管家将后生醒来的事情告诉了太公,太公心里欢喜,正要去看后生。这时后生却和王进一同走进了大厅。
后生见太公道:“啊爹,我已经拜这位恩公为师,师傅说,要大摆宴席,隆重举行。”
太公道:“这倒无妨,只是前面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虚待了师傅,还望见谅。”
王进道:“这也无妨,后生拜我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我以后便是兄弟相称,怪不得。”
太公面色潮红,不知如何应对,只是胡乱说了一通。
“这样也好,小儿已经有七八个师傅了,你的兄弟也有七八个,以后有时间,还得去见见。”
当下太公叫人杀了牛羊,安排了果品酒食,当晚宴请王进母子二人。
夜间四人席间坐定,其余宾客尽在门外。太公起了一碗酒,和王进一同相饮。
“酒席之间,莫说恩怨事。师傅功夫如此高强,前身定非走私贩商之人,想必定是都头、教头之列。”
王进笑道:“行走天涯,小心为上。小人并非姓史。我前身乃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沾了王姓,单字一个进。”
太公又道:“既然师傅前身乃是禁军教头,为何现在却如此浪迹。”
王进回道:“实不相瞒,徽宗皇帝上任,拨了亲随高俅做殿帅都尉。
那高俅未曾发迹之前,因调戏妇女,被家父脱了裤子当街打过。如今得势做了殿帅,怀携旧仇,欲让我王家断子绝孙。
无奈之下,小人就带了家母,逃亡延安府,投奔老种经略相公去处。”
太公道:“想不到王教头还有如此心酸史,现今我又将教头关在马厩里十数日,心里愧对先祖啊。”
太公又唤后生道:“老汉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华阴县,前面便是少华山。这村子名字叫做史家村,村中共有人口三四百家,皆为史姓。
老汉儿子,从小不务正业,只爱使枪弄棒,他母亲说他不得,便怄气死了,老汉只得随他性子。
犬子从小胆子不大,听说身刺龙虎花绣可以壮胆,就请了高人,刺了这身花绣。臂膀胸膛后背,一共九条青龙,全县人叫着顺口,都叫他九纹龙史进。
教头今日既然到了这里,前些又假做史姓,也算是有缘。如今又肯留下来教犬子两手,老汉自然恩感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