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极少对他人产生兴趣,可司镜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言语间又总会激起她骨子中的逆反,所以她难得的对他上了点心。
她坐于床榻之上打了个哈欠,眉梢间泛着冷意。
李妍雪今夜不来还好,若真来了,她定要让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司镜站在一边,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将目光凝在了窗棂之上。
他匿于黑暗之中,只片刻时间,便走至了屏风后边,将自己置身局外,而后淡淡道:“有人来了。”
除去眼睛外的所有感官,在黑暗中都尤为敏锐,特别是在如此寂静的院落中,“沙沙”的脚步声,更是被放大了百倍。
商折霜一挥袖,便将层层纱幔放了下来。而她坐于如云雾般的纱幔之后,藏身于黑暗之中,鲜艳的红衣,竟也看不真切了。
木门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吱呀”声,似是有人在外犹疑地徘徊,以手扶在上面,不知该不该进来。
商折霜一拉锦衾,做出了个好似翻身的声响。
门外的人蠢蠢欲动,最后,先是一根食指戳破了木门上糊着的纸,伸了进来。
商折霜依旧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屋内黑得几近伸手不见五指,床上还有层层纱幔掩盖,别说她只是戳破了纸往里看,就算是将大门敞开,李妍雪也未必能看得见她此刻正坐在床上。
庭院又刮起了风,但却依旧没有吹散遮着皓月的黑云。
李妍雪似是下定了决心,轻轻推开门,缓步走了进来。
她的手上拿着一把利器,刃面似是刚刚打磨过的,此刻正泛着微弱的光。
商折霜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手上那把利器,唇边凝起了一抹冷笑,连呼吸都轻了些。
李妍雪提心吊胆地走到了床边,轻轻拨开了层层纱幔。
屋内实在是太暗,她只能凭感觉摸索着,将那些碍事的纱幔通通都勾到床边去。
她知道她的时间很多,所以动作轻缓,极其耐心。
一层,两层……
最后一层。
她攥紧了手上的利器,在心底暗暗给自己壮着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