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远,就和来大队长家还农具的廖欣妍撞了个正着。
徐州桥目不斜视地径直往前走。
先前和春婶特意说不再娶的话,也有廖欣妍的原因。
不知为什么,廖欣妍给他的感觉十分古怪,他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势在必得的想法。他不想和对方有什么纠缠,也没想过要再娶,索性就让春婶把话传出去。
原以为廖欣妍清楚他的想法后不会再多做纠缠,没想到还是被对方叫住了,“徐州桥。”
这还是廖欣妍这辈子第一次喊他的全名。
这会刚下工,周围不远处三三两两全是人,徐州桥不想被人误会,便当没听到。
廖欣妍见状,顿时恼了,“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吗?”
徐州桥脚步一顿,但很快又往前走起来。
廖欣妍气得追上几步,忍不住脱口而出,“难道你不想知道徐冉冉最后的结局吗?!”
徐州桥终于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看向廖欣妍,“你什么意思?”
廖欣妍心里懊恼,她居然没忍住,但此刻见徐州桥终于愿意回头看自己了,廖欣妍心里的后悔立即烟消云散,她深吸一口气,略带恶意地道:“你肯定不知道,冉冉再过不久就会死。”
徐州桥脸色一沉,他杀人般的眼神看过去,“你乱说什么?”
廖欣妍脸色微白,但心中却隐隐觉得解气——你不是不肯多看我一眼吗?现在就让你求着我。
“我没乱说。”廖欣妍忽略掉徐州桥那要吃人的眼神,“现在是一九七二年,一九七七年就会恢复高考,一九七八年就会有新的政策出现,到那个时候,大家就可以做买卖,人民不再被追求投机倒把。”
廖欣妍破罐子破摔继续道:“以后会发生的事我都知道,当然,如果你想冉冉到时抢救不及时死掉的话,可以不相信我。”
说着也不等徐州桥再说什么,廖欣妍转身离开了。
徐州桥看着对方的背影,眉心紧蹙。
——这个廖欣妍,又在搞什么鬼?
两人说话期间,被不少婶子看了去,顿时又传了些话出来:“不是说徐家老大不愿意再娶了吗?怎么又和这廖知青说上话了?”
“估摸着是看廖知青漂亮吧,牛大成家的侄女,就算再怎么好,能比得上人家廖知青?”
这话得到众人一致认可,没多久就传了出去,只不过,等传到牛大成一家的耳朵里就彻底变了味,变成了徐州桥没看上王巧丽是因为结过婚,有孩子,还不够好看。
王巧丽自觉没面子,因着这些闲言闲语,好几天没出过门了,天天带着吴大妞在家里,看得牛大成媳妇心疼不已。
牛大成媳妇向自家男人抱怨:“你说这徐家老大是怎么回事?巧丽的事不成也就算了,还和春姐说什么终身不娶,这是什么话,这是故意说给我们听不成?”
她倒是没有相信那些人嘴里徐州桥嫌弃自家侄女的话,毕竟一个队里的,以徐州桥的为人,犯不着这么得罪他们。但终究是心里有了疙瘩。在牛大成媳妇心里,徐州桥跟春婶说以后都不会再娶,这事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牛大成心里也不爽快,但还是训斥道:“他说他的,关我们什么事,就是你们这些女人想得多!”
话是这么说,到底也心疼这个侄女,“巧丽现在在哪?”
牛大成媳妇翻了个白眼,“还能在哪?和大妞在喂猪呢!”
越临近举办养猪大赛的日子,队里的气氛越是紧张。大伙原本见了面还会相互打听一下各家猪仔的吃喝拉撒,这阵子各个开始藏着掖着,打死不肯透露自家猪仔的情况。牛大成家也养了两头小猪仔,怕王巧丽闲着没事,就让她带着吴大妞专门负责喂养猪仔。
牛大成把人叫过来,“巧丽啊,最近在家里住的还习惯吧?有什么需要可要跟我们说。”
王巧丽这几天确实心里愁,但却不是愁外边的闲话,而是愁手里养的猪。她也知道大河生产队准备要举办养猪大赛了,可牛家的猪放在她手里,好吃好喝伺候了这么多天,也没发现那两头猪长重多少,听牛大成这么一问,便道:“姑父,我们没啥需要的,就是这猪仔也养了这么久,咋就不长个呢?我可是尽心尽力了的。”
王巧丽也不是傻的,她母女两吃住都在牛大成家,干的活也轻松,若是因为这事让人说她们偷懒,那可真是冤枉了。
几人去猪圈里一看,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