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沂清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生分道,&ldo;谢谢南小姐关心。&rdo;
一句&ldo;南小姐&rdo;瞬间将南歌拉回了现实,她该如何与十岁孩子说她就是她先前的翠花主子?
而关沂清破坏完移魂大法后便离开了王府四处流浪,彼时盛沐泽自是不会将目光放在一个小丫鬟身上。岂料南歌竟然没死,本想再回王府伺机报仇的她却又知悉盛沐泽与南歌双双坠崖的消息。此后本想活一天算一天的她,直到兖王得胜的消息传来,她方重拾了活下去的动力‐‐
至少,她不会死在南歌前头……
&ldo;盈儿,以后你便跟着我吧。我与翠花情同姐妹,亦会好好待你的。&rdo;
关沂清仍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恰好的弧度,&ldo;多谢南小姐。&rdo;礼貌而疏离,却多得了南歌的一份怜惜。
有了关沂清,回京的路上盛沐泽便被&ldo;撵&rdo;到了南舟的马车上。一路上南歌尽量找着话题,以求能拉进与关沂清的距离,但效果却是平平。
而回到南歌身边的关沂清很快便发现了盛熠煊还未死的事情,以及见到了她的师父‐‐仲岳。饶是当年下山时有多怨仲岳,如今在这茫茫世上他却成了她唯一能依靠利用的人。
这日夜晚,众人又找到歇脚处后,南歌见关沂清心不在焉且面色苍白便关切地问道,&ldo;盈儿,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让仲先生来看看你吧。&rdo;
&ldo;不用麻烦仲先生了,不若我自己去找仲先生吧。&rdo;关沂清顺着她的话道。
&ldo;也好。&rdo;南歌点点头,&ldo;先把身子养好来,一会便直接回房歇息吧,不用再来我房里了。&rdo;
关沂清应了声&ldo;好&rdo;便退了出去。
&ldo;盈儿姑娘‐‐&rdo;
仲岳自是认得盈儿,只是她总跟在南歌身边甚少有接触,见她专程来找自己便将她请进了屋,&ldo;不知可是王妃有何事?&rdo;
&ldo;是我,&rdo;盈儿说着将门轻掩上,&ldo;我是沂清,师父。&rdo;
&ldo;你说什么?&rdo;仲岳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ldo;你叫我什么?&rdo;
&ldo;师父,我是清儿。&rdo;关沂清再一次道。
仲岳却是连连摇头,&ldo;姑娘莫欺我老,清儿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何致不认得她。更何况外人皆说清儿已经死了。&rdo;
&ldo;属于关沂清的肉身确乎死了,而我的灵魂却重生在这个十岁孩童的身上。&rdo;关沂清步步紧逼仲岳,&ldo;犹记得我也是在十岁的年纪被你带上了山,你生生拆散了我的家庭。虽然你抚养了我六年,可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做过的肮脏事!&rdo;
十岁孩童眼神之狠厉令仲岳不自觉后退了一步,&ldo;不、你不是她!定是此前她与你说过这些事!&rdo;
关沂清&ldo;嗤&rdo;笑了一声,双目通红似要滴出血来,&ldo;你觉得我会将那肮脏之事随便告与十岁孩童么?告诉她我敬之爱之的师父在我母亲死后强占了我的身子,亦或是告诉她师父在行床笫之欢时还在我耳边唤着母亲的名字?&rdo;
下山后关沂清已尽量将不堪的往事抛却了去,更甚至上一世她亦算报了仇。重提此事不过是想以这些不堪的往事刺激仲岳的神经,亦期他能相信自己关沂清的身份。
&ldo;够了!&rdo;仲岳低吼出声,关沂清果真收住了后边的话,她知道已经一点点摧毁仲岳的心底防线了……仲岳掩着面陷入了沉沉的痛苦之中,&ldo;我一时接受不了连枝离世喝多了才做出的那糊涂事……事后连我自己都恨极了我自己!我……&rdo;
&ldo;那一日我不仅失去了娘亲还失去了师父,&rdo;关沂清见已勾起了他的忏悔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ldo;我此来不是与你诉师徒情的,无论你信不信我就是关沂清,若你当真对她有愧,便救下康王。&rdo;
&ldo;可康王他如今是逆贼。&rdo;
&ldo;自古成王败寇,是非又怎会有公断。师父,他是我最后一个亲人了。就当……就当你把当年欠的我的一次性还清好不好?&rdo;
仲岳沉吟了半晌,终是点头应允了下来,&ldo;好。&rdo;
次日,军队本要启程,仲岳借口医治南舟的药材不够临时进了镇上的药材铺。却偷偷将依着关沂清给出的线索找到了沙鹰帮的人,将盛熠煊还活着的消息透露给了他。
又是一夜,大军行至丘陵地带,白朗探测完地形后全军便在此处驻扎下。戌时过后,仲岳偷偷溜出帐外,将特调软筋散洒落在看守盛熠煊的侍卫周围。软筋散无色无味,众侍卫并未察觉,等到乌压压刺客来时,想举剑却失了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盛熠煊被劫走。
盛沐泽急匆匆带人赶来时,盛熠煊早已不见了踪影。沙鹰帮的人行事狠厉果决果真不同凡响,但沙鹰帮是如何知道盛熠煊的下落的?明明他一直以南歌的身份坐在马车里,周围的守卫皆是他信得过的人,而这软筋散……分明是有内神通外鬼!
仲岳坐在帐内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响,待确认盛熠煊已被救走后方才走来出来。地上横七竖八躺了数十个侍卫,几乎被一剑封喉,尚有几个还余有一点气息,仲岳便急着为他们救治。
&ldo;王爷,还追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