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让她守夜啊。
景宁在心中暗暗叹息,只得点头,&ldo;那就麻烦喜公公了!&rdo;
殿外,夜幕已经深沉。顺窗远眺,那些迷离在夜色中的亭台楼阁,高楼殿宇,此刻,朦胧飘渺,显得格外瑰丽而神秘。
没有人守卫,她索性推开寝殿厚重的宫门,批了件衣裳,信步走在殿前宽敞的月台。
疏落的星光照在乾清宫高高的四方飞檐上,氤氲微茫,显得越发阴暗晦涩。她微感闷热,便披散了如墨的长发,扶着月台上的雕栏玉砌,静静地出神。
入宫,辗转一载有余。从一个小小的奴婢,如今竟然晋升为了主子,这在往昔,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谓一入宫门,身不由己,如今,有些事情,已经和原来的预期相去甚远。
方才,那个喜公公临走之时,告诉她,映坠现在已经在承禧殿了。
示好也罢,还人情也罢,钮祜禄皇贵妃心思深不可测,即便现在放过她,将来难免不会秋后算账。她没有依靠,现在唯一可以安身立命的,只剩下皇后娘娘的那一番耳提面命。
摩挲着纤细的皓腕,腕上那碧绿通透的的翡翠手串兀自寒凉,这是恩典,却也是威胁,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要了她的命。
也许,是时候去争取了。
一朝晋封,身价百倍,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无端的猜忌和责难。皇室的人怕忤逆,怕谋位,唯独乐此不疲的,便是那空虚来的风,捕风捉的影。她无以仰仗,唯有博得皇恩,或许会活得长久些……
一夜承欢
抱着双肩,她静默地坐到冰凉的石阶上,一头流瀑般的长发铺满了瘦削的肩膀,窈窕迤逦,泛着淡淡的烟笼光晕。
寂静之中,一阵脚步声传来。
她轻轻抬首,逆着光,看到了一抹卓拔挺然的身影静静伫立。寥落的星芒在那身明黄锦缎的长袍上洒下了点点辉光,薄唇轻抿,俊美无俦的脸上,一双黑眸镌刻着静水流深的睿智与深邃。
&ldo;你怎么在这里?&rdo;未等她开口,他已经先走了过来。
景宁这才想起要起身见礼,却见他摆了摆手,眉目间辗转着无限倦意,&ldo;无须多礼,随朕进来吧。&rdo;
他难得这般随和,景宁敛身行了个礼,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原本跟着的那几个铠甲执戈的侍卫,看到她,便纷纷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ldo;吱呀&rdo;的一声,厚重的殿门再次被推开,景宁低着头,等到他走到屏风前,便走过去服侍他宽衣。
宽大的龙袍落地,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近在咫尺的距离,他身上的热度直扑鼻息,她微微熏红了脸,喉头哽咽,却继续将那金玉腰带解开,微凉的指尖,轻轻地有些颤抖。
这些,都是往日里做惯的事情,此刻,却仿佛是第一次,生疏得让她心慌。
&ldo;皇上要保重龙体,早些安寝才是……&rdo;樱红的唇微启,有零落的几个字,从嘴边滑落。
如墨的长发已经被她放开,长发垂肩的模样,让她少了往日的淡漠清冷,多了一分柔顺和妩媚,在迷离的烛火中,她脸颊绯红,潋滟得如同三月的桃花。
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未抬头,先浅笑,那一低头的温柔,嫣然如雾,恍若花渡芙蓉,出水清荷,在月下静静地绽放,欲语,还羞。
他心神一晃,一把抓起了她的皓腕。
触手的寒凉,让她不由得一阵瑟缩,然后,尖俏的下颚被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低垂着的眼捷微微颤动,这般暧昧的距离,她可以看见他的手指节突出,白皙干净。
&ldo;皇上日夜操劳,不如让贱妾好生服侍……&rdo;
媚眼如丝,她对他呵气如兰。
玄烨有一瞬的僵硬,但倏尔,却一把钳住了她的肩膀,似是不想让她更进一步。可她却越发变本加厉,凑上樱唇的唇,在他的胸膛上生涩地印下了一个吻,似水暖冰融,潋滟多情。
束带已经被解开,她的手,径自拉开了他的衣襟,微凉纤细的指尖大胆逡巡,渐渐地抚上了他坚实的胸膛。
纤纤玉指,冰凉如雪;精壮胸膛,炽热如火。
这冰与火两重天的碰触,刹那间,便勾起了干柴烈火般的欲望。
他喉头一滞,呼吸变得浑浊而沉重,不消片刻,就开始主导了一切。厚重的大手牢牢地扣住她柔软馥郁的身子,然后将她菲薄的衣衫使劲一扯,随着布料断裂的声音,冰雪般晶莹的肌肤在他灼热的视线中,露出了真容。
所谓勾引,就像是徐徐拉开的一幕好戏。可以繁花似锦,可以步步妖娆,一波一波的纠缠,如同浓郁的酣梦,他甘之如饴,她又何尝不是随之沉沦。
&ldo;贱妾蒲柳弱姿,还望皇上垂怜……&rdo;她茹软的声音,渐渐淹没在了他粗重的呼吸中,唇角微勾,她伏在他胸口的脸上,绽放了一抹笑靥,妖娆悲凉,宛若罂粟花开。
青丝勾缠,汗水淋漓,如胶似漆的缠绵,那明黄的轻帘纱帐亦遮不住满室的春光旖旎。
过了今夜,一切又都会不同了。
幻灭
不知何时,天色已经微薄。
景宁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却是被人摇醒的。双眼困顿朦胧,她知道,回去的时辰到了。浑身酸软,原来的冰肌玉骨,因着处处的淤青,处处的吻痕,显得格外暧昧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