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演等了一会儿,也未见老荣国公贾源出来,一拍被子道,“都是做鬼的人了,一点也不大方。”
他索性也不理贾源了,只抓着贾赦问荣宁二府近况,“虽祭拜时候都会说些喜事予我们听,到底不详细。”
贾赦将贾敬中举成亲生子等详细讲给他听,又描述了他曾孙贾珍如何白胖可爱,正在牙牙学语。
贾演听得很认真,待得贾赦讲罢,抬手虚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也不好多接触你,到底非人,对你气运有碍,今日多谢你这孩子陪我闲聊,我这作古的人便送你一桩礼物当谢仪了。”
贾赦想问是什么,却不知怎的,困倦得很,迷迷糊糊就裹着被子睡去了,一夜好眠。
第二日早晨,贾敬顶了两个黑眼圈来接他,“你随我来,我有东西给你。”
“敬大哥今日不是要上课?”贾赦抱着被子问道,“昨儿睡得真好。”
“你是睡得好了,我一晚上没睡好。”贾敬催他,“赶紧的,给完你东西我还得去先生那里。”
贾赦只得听他的,跟着贾敬一路穿过宁国府,到了个院子前头,贾敬道,“东西给你放在那石桌上了,你自己去拿吧。找了我大半夜,折腾得不行。”
贾赦满头雾水,打着哈欠往里走。院子不大,比之梨香院也差不多,墙边种着一架葡萄,结得更好,果实累累,甜香扑鼻。
葡萄架下的石桌上,摆着个长条的木匣,单这匣子便是价值千金的沉水木。
贾赦轻轻打开匣子,里头静静躺着一把宝剑,他将宝剑自匣中捧出,抽剑出鞘,龙吟声起,剑身上雕刻的纹路似列星,日光下灿若星子。2
“好剑。”贾赦赞叹道,舞了个剑花,只觉入手的重量长度,莫不和自己的心意。
贾敬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更多的是欣慰,“这是我祖父征战时候的佩剑,他说自己不是读书人,取不出好名字,索性就叫它无名了。昨夜我忽然梦到祖父,他说叫我来他院子里把无名剑找出来,送给你。”
贾赦脑子里回忆起昨夜贾演说的话,原来他的谢仪竟是自己的佩剑。
“多谢敬大哥。”贾赦将剑放回匣中,双手平抱着,“能得到老宁国公的剑,着实是不胜欣喜,我必定不会辜负这把无名剑。”
贾敬却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还小,不用说这个话,莫辜负了你自己便是。咱荣宁二府,如今唯有你走了习武这条道,想来个中辛苦,我们也无从体会。我这个做哥哥的,希望这把剑和两位祖父保佑你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平平安安的归来。”
“敬大哥已经知道了。”贾赦道,“政儿还年少,日后荣府还请大哥哥多照顾一二。”
贾敬自是应允,一笑道,“我有时见你,又觉后悔为何要走科举。你们习武的人,都和你一样吗?”
这个堂弟总是让人像是看到朝阳,那样生气勃勃,光华灼灼。
“我知道敬大哥想要表扬我又不好意思。”贾赦咧着嘴笑,“自然不一样,你看我好,那是因为我就是好,和练啥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