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沈不缺所言,毕安常并没有什么立场,去将沈不缺抓捕归案。
但这并不会改变毕安常坚守已久的原则。
他没立即将沈不缺抓捕归案,只是因为证据不足。
虽然有沈不缺亲口供认,又有杨大夫的指认,但是缺了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沈不缺去东城私宅换药的环节。
沈不缺是怎么潜入东城私宅,神不知鬼不觉的更换了祁小妹长期吃的汤药。
如果没有第三个证人出堂作证,到了公堂上,沈不缺可能随时变卦,并不承认自己干过这些事情。
毕安常又实在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将情况上报给县令周志成。
周志成遭遇丧子之痛,虽然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是不是儿子还很难说,但在周志成认定的既定事实下,肯定会疯狂的报复,将沈不缺抓捕归案,判处极刑。
这样的做法,就有违他坚守多年的立场。
又或者,周志成想要报复,以沈不缺那样的身手,并非是个乖乖束手就擒的人,反将周志成制服。
毕安常一路走,一路在想,等回到县衙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想的真是太多了,这已经超过他的职责范围。
毕安常刚回到县衙,刚巧碰上江文才出县衙,两人在县衙门口相遇。
是视若无睹?还是上去打个招呼?
毕安常有点纠结。
对于江文才的做法,他是看不上的。好好的书生,用功读书考取功名这才是正道,非走那旁门左道,遭人唾弃。
他是怎么千方百计的搭上县令千金周无双,又是怎么利用、诓骗自家表妹,最后再一脚踹开的事情,不说人尽皆知,至少毕安常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无耻。
虽无耻,便又不得不与之为伍。
“江……”毕安常本想称呼一声江公子,却觉得对方可能更在乎县令姑爷的身份,于是改口道,“姑爷。”
“毕捕头。”江文才谦逊的回道。
“姑爷,这是要去哪里?”
毕安常好奇,新婚大喜的日子,不在家里陪着新娘子,往外跑是个什么意思。
“回私塾。”江文才一贯的文雅态度,“最近忙着亲事,功课落下许多,要赶紧补补。”
“挺好的。”毕安常说道,“学业要紧,学业要紧。”
江文才点头,没有说话,便是默认的意思,于是毕安常不再说什么,两人擦肩走过。
江文才离开县衙,又转身看了一眼,嘴角升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笑,嘲笑里带着藐视。
比起学业,他更不愿意面对周无双,昨晚的洞房夜简直把人恶心坏了。
周无双要是长成栗子那副模样,该有多好。
可惜,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
江文才走后没多久,派去寻找钱大民的捕快也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