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真回国一月有余,这一个多月里却是未出大门一步。在多方打探下,直到从龙虎山天师嘴里得到确定消息后,张致真这才确信张之维的确修为尽失,于是开始着手准备。
这一日,张之维师徒来到道教祖庭老君山,一人一猴便结伴上了山。
此处位于八百里秦川余脉伏牛山脉,相传太上老君便是在此修炼,证得大道圣人,唐太宗特将此地改名老君山。乃是全真派圣地所在。
师徒一路攀登,直至山腰处,张之维对淮易道:“淮易,你可知二十四节谷为何在秦岭?”
淮易思索片刻后说道:“八百里秦川东西纵横,将我华夏分为南北,秦岭山脉为我华夏九州中华脊背。南有长江随行,北有黄恒环绕延绵至淮河而分。由长江黄河夹送秦岭龙脉至淮河止,界水止龙停也。此地乃是天然龙气汇聚之所,气局天成。所以紫阳真人便借此地稍加改动便形成节谷内神异的气局。”
张之维点点头:“看来你悟性不错啊。正好此番上山,与全真各师兄弟们交流交流,顺便见识下全真的手段。免得你闭门造车,不知世间广大。”
说着便来到山顶,全真众人出门迎接。毕竟这位乃是当代天师的兄长,与天师同辈,并且还是当世绝顶,自是少不得礼数。
老君山的观主乃是与张静清同辈之人,张之维向其行了晚辈之礼后便同其进入内殿,将淮易留在外面与同辈交流。
老观主为张之维斟了一杯茶后,微笑道:“之维,听闻你因天门之事,因果缠身,修为尽失,此番上山可是为寻法而来?”
张之维点头道:“前辈所言甚是,此行所为两件事,一则,便是为此而来,二则,主要是为带我徒弟淮易游历。至于我吗,其实也想的通透,修为没有便没有吧。但主要还是引杀气入体,没有修为却是难以将其炼化。如今还能压制,但长此以往,我担心心智受损。我若心智被迷,定会为祸苍生,所以不得不遍访名山,寻得解决之道。”
老道士轻捋胡须,一手搭在张之维手上。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叹息道:“之维,你修为太高,以远超我等不知凡几,我等难以相助,此事只能靠你自行解决了。老道以为,解铃还需系铃人。佛说因果,道讲承负。说白了都一样。此乃你的劫数,旁人自是帮不得你,还需你自己解决。既然因此杀劫缠身,不如效仿诸圣,主动应劫可好?”
张之维思索片刻道:“我也想过,但我怕应劫失败,坠入魔道,成为一尊只知杀戮的魔神太岁。届时谁能拦得住我?”
老道哈哈大笑道:“之维啊,你多虑了,能有如此想法,还是因你念及苍生,大可不必为其所累。你已然证道,不历三灾,不经五衰。入魔者,皆是有欲有求,却无伏魔手段之人。而你早已通过魔考,又有通天手段,纵使历劫失败,也不会坠入歧途。你若不放心,便让老道为你护道可好?”
张之维闻言也是一愣,之前倒是没想过这些,此番出来便已经想好了,如若无法解决,便自斩境界,找处无人之地,了却残生。却也没往其他方面考虑,现在听后却是如醍醐灌顶。想来自己证道之时,便已完成天魔试道,又引得大道降下九道天雷,洗经伐髓。纵使失败无非承负加身,天人五衰,怕什么?“
随后张之维起身下跪:“多谢观主指点,是我着相了。”
老道士连忙将其搀起:“之维,你为世人破了天门,除了扰乱人间的祸根,只此一点,便是我人教居功至伟之人,我道门中人自当竭尽所能。但你修为太高,乃是当世第一人,我等实在爱莫能助,几句妄言,何足挂齿。快快起来。”
接着师徒便在此处住了三日之后便告辞下山。三日来,淮易与全真弟子论道辩经,所得颇深。下山路上与张之维说道:“师父,全真的内丹功夫确实了的,性无命不立,命无性不存,与咱们正一的修行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张之维点头道:“你能看到这里实属不易,全真性命双修,我正一则是以一统万。说白了都是一个道理。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此乃万古不变之理。我们以先天一炁化万物,而全真以内丹炼养精气神,以虚化神,以神化气,以气化精,以精化行。这便是万物本一形气也,形气本一神也,神本至虚,道本至无,易在其中。归根结底,都是以性命修为为基础,锤炼自身,方能以一化万。可惜你师叔直到而立之年方才醒悟,你却早早便能悟得,可见你天赋之高。”
一人一猴便这样随意聊着天下了山,一路上但凡碰到路人,淮易便即刻闭嘴,露出作一副懵懂愚昧的表情,一路向着秦岭而去。
跟了二人一路的张致真早已不耐烦,但碍于人多只得继续尾随。
师徒一路行至秦岭深处,见得四下无人,张之维这才朗声道:“朋友,跟了一路了,累不累啊。现在没人了,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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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致真闻言便现身来到张之维近前,张之维见其满脸邪气,阴魂萦绕周身,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个邪修啊。想来是听我修为尽失,借我扬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