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维听着山上飘荡着张怀义愤怒的吼声,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中气十足,怎么没扣死你啊。”说完便径直向后山走去。
张之维还未走到后山,老远便看到一簇白烟自后山升起。张之维心下顿感不妙,一个健步便向着白烟处疾驰而去。
待到近前,张之维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悲从中来。只见慢点蹲在一片空地上,脸上有些许污渍,面前是一个火堆,火烧正架着一条肥大的鲤鱼。鲤鱼被火焰炙烤的吱吱作响,香气四溢。
张之维用颤抖的声音掩耳盗铃的问了一句:“慢点,你干嘛呢?”
慢点回头,看到自己许久未见的师父,一如既往的冷淡神情,淡淡的回了一句:“师父,你回来了?我在烤鱼,快好了,一起来吃啊。”
张之维眼皮直跳,接着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向着回廊池塘冲了过去。来到近前,张之维的一张老脸顿时垮了下来。果然不出所料,原本满满一池塘的鱼,如今只剩寥寥几条,显得格外凄凉。
张之维平复了一下心情,亦步亦趋地来到慢点面前,蹲下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孩,半晌之后这才痛心疾首的开口道:“慢点,为师不是和你说过吗?这些鱼不是吃的,是看得,你怎么能。。。那可是整整一池塘的鱼啊。。。。。”
不等张之维说完,慢点自顾自的拿起烤架上的鱼,说了声:“好了,能吃了,再烤就糊了。”说着将鱼递给张之维,一脸认真的盯着张之维,继续道:“师父,你先尝尝。”
张之维看着眼前慢点递过来的鱼,不由欲哭无泪,但香味却是飘到张之维鼻子里。张之维用力的闻了闻,接着含泪咬下了一口,顿时眼神一亮,心道:“果然肥美。”但又一想到自己尽心培育的鱼就这样被烤着吃了,心下还是悲从中来。只得眼泪混杂着口水,含泪将其吃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整条鱼被张之维吃了个精光。刚一抬头,便见慢点又抓来一条鱼,熟练的开始刮鳞,取内脏。
张之维看得眼皮直跳,接着无奈的说道:“慢点啊,你给为师留几条吧。你要想吃,师父带你下山,什么糖醋鱼,红烧鲤鱼,尤其是一道叫做西湖醋鱼的,那味道,绝了。好不好?这鱼咱不吃了可好?”
慢点听着张之维的话,手上动作却是不停,头也不抬道:“好的师父,等我吃完这条,咱再下山,你稍等,很快的。”
张之维一抚额头,再次开口道:“慢点,修行之人,贵在律己,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忘了为师和你们说的了,万不可信马由缰啊。”
慢点熟练的将鱼架上火堆,回头道:“可是师父,修行之人不是就讲究个心念通达吗?况且只是口腹之欲,无碍的。”
张之维脸色一僵:“嗯。。。。话虽如此,但口腹之欲也是。。。。。等等,口腹之欲?这话谁教你的?”
张之维顿时反应过来,慢点绝对不会说出口腹之欲这样的话来的,以她的秉性也只会说想吃,所以就拿来吃了。看来是有人教唆的,山上有坏人啊。
慢点一脸认真地盯着眼前的烤鱼,如实答道:“天师啊,师父下山以后我一直跟着天师学习啊。”
张之维咬牙切齿地低声暗骂道:“这个大耳朵,这是报我不问自取之仇啊。还真是小心眼啊。”
张之维本想找张怀义赔他鲤鱼,但又一想自己差点将他身家性命掏空,现在找他,难免碰一鼻子灰,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于是接下来地几个月,张之维便在后山闭关起来,偶尔指点一下慢点,却是连吃饭都不去了。
张怀义自是知道张之维所想,但也不好直接找他理论,所以就这样晾着他,还专程吩咐下去,不准弟子给张之维送饭,饿了自己过来吃,不吃便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