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片散落了一地。
站在吕老头身边的王小子忽然发出一声惨叫,随后倒在地上,被上官麟震出的金针整根没入他的胸口,吕老头下意识的远离了一步,长呼一口气,似乎在庆幸意外没有降临到自己身上。
王小子渐渐没了生息,却没有人留意他。
“哈哈。。哈。。咳咳。。哈哈,上官门主,化功散是何物你应当知晓吧?”白妩的声音响起,断断续续的,说的很艰难,却挡不住兴奋。
万毒谷十大奇毒第三的化功散上官麟如何不知,心随着她的话沉进深渊,那些酥麻的感觉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啪’的一声,溪禁闪身到白妩身前,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本就站立不稳的白妩,顿时摔倒在地上,脸颊被树枝刮出道道血痕,五指印在另一边脸上肿起,嘴角溢出一丝殷红,白妩回过头来,瞪大了眼睛,有生气,有不解,还有丝丝怨恨。
“贱人,你竟敢对上官兄使出如此阴招!”溪禁指着白妩喝骂道,话语间是真心实意的愤懑。
数落了白妩的不是,溪禁似乎完全没注意到白妩的眼神,转过头对着上官麟歉然说道:“上官兄,溪某属下无礼,做出这等事,这样吧,你把天玄珠交出来,我就给你解药。”
“哼!”上官麟冷冷的哼了一声,“化功散何来的解药一说。”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化功散只对修者才起效,策反混气,利用混气毁尽全身筋脉。只要修者自己散去一身功力,化功散便失去作用,可是有哪个修者会舍得放弃来之不易的一身修为呢?他上官麟便绝不肯。
“那你便等着死吧。”溪禁淡淡的说了一句,他当然清楚,稍微有点修为的修者,谁会不知道化功散,然后俯身抱起白妩,手摸着自己的掌印,眼里满是怜悯,温柔的说道:“真让人心疼呀,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白妩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美目紧闭着,让人无法明白她内心所想。上官麟突然大笑起来,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笑声持续许久,又收的极为突兀,上官麟的皮肤上渗出鲜血,鲜血又飘散起混杂进煞气中,煞气越来越浓重,上官麟像是被包裹在鲜血里。
本已经胜券在握的溪禁皱起眉头,疑惑的说道:“你是怕死的不够快吗?”
“哈哈哈哈哈。。。。”上官麟大笑起来,嘴角流出的鲜血已不再是鲜艳的红,却也化成粉,融进煞气里。
那个煞气凝聚的人影又一次傲立,睥睨众人。
“疯了,疯了,疯了。”溪禁随手丢开白妩,双手一伸,地上的铁片听到召唤抖动着飘起。
上官麟一脚踏在地上,土石随着铁片飞起,随着他的一声怒吼,土石砂砾激射,焚阴宗徒众只能掩面躲避,惨叫声此起彼伏,一时大乱。
铁片合拢,但是中间上官麟的身影刹那间消失,溪禁反应甚快,手中已经拿着一面铁片组成的圆盾,神色肃然,只要挡下上官麟垂死挣扎的一刀,今日所付出的代价便值得了。
‘轰’一声巨响,煞气和魔气激烈碰撞在地上掏出一个大坑,溪禁倒飞出去,狼狈的再地上滚了一圈,站起身来,咳清了喉咙里呛着的血,冷笑着看向两人交手的位置。
溪禁的笑容凝固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环顾四周,只有狼牙刀插在坑边,却不见上官麟的身影。
怔了一刹那,溪禁嘶声怒吼道:“还没死的快去找,把中州翻一遍也要把上官麟找出来,快去找,快去找。”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溪禁逐渐冷静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身上满是沙土的白妩,又喊道“吕老头,你去刀谷守着。”
吕老头正不知道往哪追,听到溪禁的命令,应了一声是,动身往西去了。
樊慈离开了莫当的大房子,按着他指点的路前行着,山峦渐疏,显然是即将从群山中走出。
后面的路途便不需要细细记着,日头渐高,这一路穿行山间,着实耗费他不少真气,想着昨夜遭遇,不免犹豫是否停下来调息恢复几分。
脚下却未停,正思考时,忽地听见一声巨响从山的另一边传来。
樊慈心中惊疑不定,若是躲着,又不知山那边的人何时会离去,没头没脑的继续踏上回家的路,万一遇上心怀叵测之徒,岂不是自找麻烦。
未能决断,索性打算到山上悄悄摸摸的看看情形,山上树木遮掩,只要小心些,必不会引起注意。
形式所迫,樊慈自然对周围动静更加留心,山的那边似乎有人在对话,仔细听也不真切。
至山腰上时,那边又有打斗声,时而断,时而续,似乎在过招并不像生死判定。
樊慈生出好奇,到山顶的这一段是岩坡,不怕发出太大的动静引人注意,于是加快了脚步,手脚并用窜了上去,到岩石顶端离山顶还有三丈的距离,树林又变得紧密。
山下有女子的笑声,似乎笑的很不容易,樊慈一头钻进林中,没听清她又说了什么,只是心神因此又紧绷起来。
小心翼翼的摸到山顶,还没来得及看清山下何人何事,又是一声巨响传来,比之前听到的更加震耳,吓得他低下了头。
就在他安下惊魂,终于抬起头想看清山下究竟是谁人狠斗,迎面一道黑影,阻挡了他的目光,吓得他肝胆欲裂,随之而来的是刺骨寒意,来人出手之快让他无法做出半点反应。
‘唔’喉间仅发出轻轻的声音,便双眼一黑,没了知觉。
山脚下,溪禁转身看着他先前藏身的山丘,冷冷的命令道:“还能动的都跟我去山里搜查。”
说完便当先一跃而起,在白妩山边却又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指了指背后离得最近的三人,又道:“你们三人,送她回去。”
溪禁身影如风,两下呼吸已经站在山顶之上,看着脚下压入土中的枯枝,显然是有人在此逗留留下的痕迹。
“有人在看吗?”溪禁皱起眉头,目光深沉,只有来的痕迹,却没有离去的痕迹。
会是谁呢?难道是为了束手旁观,渔翁得利吗?可是看这人潜行的方式,并不像有如此能力的修者。
纵身从山顶跃下,费劲思量,损耗家底,他怎可放弃,山林如海,他也要揪出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