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红薯大婶一句话解释,“就是租我房子的包租公郝伯,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听说要再婚。”
阿香婆一副过来人口吻,“郝伯年纪这么大了,无儿无女,老伴刚去世没几个月,正寂寞着呢。再婚也很正常。”
年纪大了就图有人说话。要不然死在屋里都没人知道。
红薯大婶一副你不懂的表情,“正常什么?他找的女人年纪比他小了三十多岁。都能当他孙女了。哎哟,两人那黏糊劲儿比小年轻都热乎。走哪都带着。”
阿香婆惊呼,“啊?真的?哎哟,这老家伙都这把年纪了,还霍霍人家小姑娘,也不怕小姑娘要了他的老命。”
这话当然不是明说,而是暗示。人老了,性功能也下降。老人家肯定满足不了年纪轻轻的靓女。
苏念星啧啧,“图啥呀?”
她恶意揣测起来,靓女该不会是为了老人家死后,她好继承遗产吧?
红薯大婶和阿香婆见她问这么个傻问题,异口同声回答,“图钱呗。”
红薯大婶掰着指头给她算账,“昨儿一晚上就给靓女买了十万多的衣服。听说光彩礼就给了五十万。”
阿香婆咂舌,“现在的靓女不得了,知道靓仔没钱,专挑有钱大爷霍霍。”
苏念星手撑下巴,“他们也算各取所需。包租公也不是傻子,他这个年纪生子已经不太可能,还不如及时行乐呢。”
阿香婆点点头,三人正聊着八卦,突然有个大爷经过摊位,有个靓女正挽着他胳膊。
红薯大婶叫了一声,“郝伯。”
对方看到卖红薯大婶,冲她点头,很快离开。
等人走后,卖红薯大婶冲苏念星和阿香婆使了个眼色,意思“就是他们”。
苏念星刚刚只看到侧颜,靓女确实很年轻,长相倒是不怎么出众,属于普通人范畴。
红薯大婶叹了口气,“郝婶活着那会儿,两人为了死去的儿子总是吵架。郝伯一直在怪郝婶害死儿子。我就住在他们隔壁,没少受气。可是等她走了,又替她不值。”
阿香婆让她别放在心上,“你也别觉得不值。要不是她整天闹得鸡犬不宁,当初就是她非拦着胜仔,不让他出国留学,胜仔才跳窗逃跑,不小心踩空摔死。郝伯没跟她离婚,已经是仁至义尽。她已经死了,总不能让后头的人给她守着吧?郝伯才六十,离死还有二十年呢。太漫长了。”
红薯大婶点点头。这老夫妻俩磨合一辈子,争吵过,互相埋怨过,磕磕绊绊度过大半辈子。
苏念星不太理解老一辈人的婚姻观念,“既然争吵,说明性格不合,干嘛不分开呀。如果两个人不能互相帮助,不能提供情绪价值,天天吵架只会情绪内耗,最后伤害的是自己,何必呢。”
红薯大婶失笑,“到底是小年轻,想法简单,过了大半辈子,就像是亲人,怎么能说离就离呢。”
两人话不投机,聊不到一块,苏念星也没兴趣改变她的思维,转过头不说了。
一个小时后,郝伯带着靓女从商场出来,两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商场里面的东西价格都不便宜,红薯大婶粗略估计,起码花了一两万。她暗暗咂舌郝伯这是下了血本了。她跟郝伯打声招呼,“什么时候结婚啊?”
郝伯人逢喜事精神爽,“明天就去领证结婚。今天带巧珍过来买五金。”
这里的五金指的是:项链、手镯、戒指、耳饰和脚饰。
红薯大婶看着巧珍手腕上的金镯,那么粗那么重,怎么也得值一两万,她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郝伯觉得对方就是个冤大头,也不知哪来的勇气道,“郝伯,你结婚是不是该挑个良辰吉日啊?让小星给你算一卦吧?她算卦很准的。”
都是街坊,郝伯当然听过苏念星的名头,虽然街坊都说她算得准,但他怎么觉得这人有点邪气呢?你看那些人找她算卦,她给出的卦象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天赐良缘那是少之又少。
苏念星要是知道肯定大呼冤枉,她算过的天赐良缘也不少,可是香江人猎奇,谁会去宣传天赐良缘的卦象呢?传播最广的故事不都是带点奇异色彩吗?
郝伯刚想找个借口推辞,谁知巧珍正好走累了,见到有人算卦灵立刻坐下来,“真的吗?我还是头一次碰到算卦准的?不如你给我算一卦吧?”
郝伯冲苏念星讪笑,“她刚来这边没多久,对你不太了解。你多多包涵。”
看他的表情生怕苏念星算出不好的事情。
苏念星点点头,示意对方交卦金。郝伯把钱送上,忐忑不安看着对方。
苏念星碰上巧珍的手,画面快速打开。
郝伯说得没错,巧珍确实刚刚搬来铜锣湾,她父母是乡下人,来闹市打工,租郝伯的房子。巧珍自小干惯农活,心灵手巧还爱干净。
郝伯是个鳏夫,平时不爱打扫卫生,眼神还不太好使,房间卫生堪忧。巧珍经常帮郝伯打扫卫生,郝伯为了答谢巧珍总是买东西给她吃,一来二去两人就算认识了。
直到有一天,巧珍在他家打扫卫生,趴在地上清理沙发下的垃圾,郝伯就像老房子着火似的热气上涌一把抱住巧珍,巧珍推辞不让,但她一个女孩子哪里是郝伯的对手,两人成就好事。
事后巧珍哭哭啼啼,表示要告诉父母,郝伯表示会娶她,将来会让巧珍继承他的财产,两人算是正式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