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惜尘与照国七皇子的计划也算是圆满结束,与凤惜尘所料毫无一点出入。由于比流景他们晚了将近大半天的时间追赶大军,再加上凤惜尘性子懒散一点赶路的心都没有,所以他们就决定不赶了,慢慢走,反正他俩没有回京的时间限制。
“小七七,你入了冬就十八岁了吧!”此时正是月上柳梢头,刚吃过晚膳,凤惜尘留了部下的人安营扎寨,与百里淳在林间小道散步消食。
“嗯···十八了。”百里淳声音有些飘散。
“那小七想要什么礼物?”凤惜尘问道。
看着他闪烁着笑意的一双媚眼,百里淳并无一丝高兴之意:“什么都不想要。”
“哎···你刚十八岁,这么老气横秋地对身体可不好。”凤惜尘打趣道。他当然知道百里淳对自己生日这一天一直有心结,可这孩子还不及弱冠甚至从懂事开始便一直背负着这个包袱,他凤惜尘虽才智无双,却对心结这种东西也是束手无策的。只希望这个少年能好好地长大成人。
百里淳盯着他微挑的桃花眼,一会儿道:“你到底多大了?”
“我?,你觉得呢?”凤惜尘故意露出一脸魅惑的表情。
百里淳一看他不正经的样子,皱皱眉:“我记得你刚入昭王府的时候,四哥说你二十四,那都是六年前的事了,如今你该已到而立之年了吧?”最后一句用的是问句,显然对他的年龄有所怀疑。
“怎么,小七不信?那你觉得我应该多少岁?”凤惜尘双手背后,停下脚步,准备听听他的看法。
“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没变,反而更加···”反而更加耀眼明亮了,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可凤惜尘一听就知道了他没说完的意思。
“反而更加俊美了是不是?”凤惜尘说着撩起一边的发梢对着百里淳眨眨眼。
百里淳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轻浮的样子,没做声,一副突然就不想知道原因的表情。
“我们箴族人都是这样,天生的,只会越来越明艳,却永远···不会老去····”一声感叹独自往前走,晚风徐徐,吹散了他墨黑的长发,宽广的衣袍。却吹不散萦绕在话语中淡淡的悲凉。
百里昭看着前方那个仿佛要被吹散的身影,突然觉得他好像并不如自己平时看到的那般洒脱不羁。
每个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让自己无法释怀的事,同时大家都认为自己是最不幸的那个,背负着最大的悲痛。可是事实上,谁又真的比谁不幸呢····与此同时坐落在濛城边陲的穹云镇也已华灯如簇,尤其是一些夜间才开始做生意的地方,更是盛景一片。
绮绣楼在这一片喧嚣声中更显盛况不俗,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与外面热闹嘈杂的情形相比,此时早已闭门的“抚音阁”倒是显得难得的清净,只有婉转连绵的琴音从里面流出,让外知道里面有客人。
“这便是孟将军?”桌前一灰色布衣男子问道,高凸的颧骨,凹陷的双颊,更显整个人带着一股阴诡之气
“正是,如此国师大人能否给在下之前所问之事一个满意的答案?”百里昭临近戌时才睡醒,沐浴用膳后,才让绿琴请来,这会儿正是精神饱满,眼中那股志在必得的气势更显。
萧道全一双阴郁的眼睛在孟错脸上来回扫视后道:“我没有见过孟将军,怎么能确定此人就是大夜护国将军,若是你随便拿个人来糊弄我呢····”
“那就依国师的意思,想要怎么验证都行·····”
听了这话的孟错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他们商量之前都不过问一下这个当事人吗。
萧道全想了一会儿道:“我记得我们大祁勇士陆昊当年泾扈之战在孟将军右肩上重创一刀,据说深可见骨,虽然几年过去了,伤疤却该依然还在吧。”
听他这么说,孟错松了一口气道:“这个当然,三寸长的刀疤可不是说没就没的。萧大人可要看?”
“恕在下唐突了。”
孟错看了百里昭一眼,见他没有任何表情,倒是大祁的国师露出一脸期待的样子,身体微往前倾。
孟错轻扯开右边肩膀上的衣服,露出细致的锁骨,以及那道极其丑陋的伤疤。由于当时伤口实在太大太深,老军医只好采取缝合之法,以致到现在那些歪歪扭扭的针脚形状依然留在上面,蜿蜒三寸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