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流浪到这刚刚好,趁我们还没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是非要去那座城堡——薛之谦《刚刚好》
太阳高悬于苍穹之上,穿梭于微隙气息,婉转悠长,恰似纤尘之陌,低语着最为美妙的言辞。
简羡夏静立在阳光下,微微仰起面庞,承接着照拂。纤细修长手指,缓慢张开,再轻轻地合上,璀璨和温和从指缝之间倾泻而入,时而明亮,时而黯淡,仿佛是一场光与影的捉迷藏。
所有的光影交织在一起,给置身其中的林牧钦披上了一层轻薄如纱的外衣,上头绘着岁月沉淀下来的蕴黄色调。
不知何处,藏身于茂密树叶之间的蝉蜕复了生机,不知疲倦地鸣叫着,尚未有停歇之意。
“林牧钦,我要成为一名记者啦!”简羡夏一步一步向他走过去,说这话的时候,明眸善睐。
许是太刺眼,一直到走近了才瞧清楚林牧钦的脸色,沉的要滴出水。云彩遮蔽了光的一角,给他的半张脸镀了一层荫翳。
“真的不打球了?”他一字一句的启唇,声线一向偏冷,此时更是冰棱似的,蒙上一层凝霜的霭,带着不均匀的喘息声。
直视着简羡夏的眼睛,她的眸子一贯比寻常人的要净澈一些,因为不懂人心莫测,更加带着一股赤诚的袒露。
她樱桃般娇嫩的唇瓣向上勾了一下,食指捻起耳边细碎的发,绕着指尖缠了一圈儿又散开,露出两侧微红的耳朵。
“嗯,暂时不想打了。”简羡夏噙着笑意,倾了倾身凑近他,视线就印在他的浅瞳里,隔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林牧钦冷着声音,“暂时是多久?”看见她伸出了一根手指,左边眼皮条件反射似的跳了一下。
“一年为期。”简羡夏的语气轻松随意,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好像是在和他讨论明天早上吃什么一样。
林牧钦的眸光闪动了一下,深深地凝视着她,仿佛想要看到彼此灵魂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错综复杂的情绪。
“那你……究竟什么时候才愿意和我谈一谈,我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模样呢?”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忐忑。
现实难以驾驭,却又不肯放手,这种差劲体验感一直折磨着他。
2024年在那个狭窄逼仄的楼梯间里,当时的情景如同电影胶片,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放映。彼时的他也同这般向简羡夏索要一个答案。
她的那滴泪落得很凶,缠在他唇上的那个吻,时至今日回想起来,仍能感受到那丝丝缕缕的炙热和咸湿。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简羡夏轻盈一跃,在上一级台阶站定,视线刚好能够与林牧钦平齐相对,她的声音清亮又干脆:“就是现在呀!”
顺势看向他手腕上佩戴的那块表盘,瞄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时间后,说道:“时间可不早啦,因为你待会儿还得去参加训练,所以今天只能给你提三个问题的机会。”
简羡夏眨了眨眼,等待着林牧钦开口提问。
短暂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问道:“你在瑞典的这一年过的好吗?真心话,不许骗我!”
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以这个问题浪费掉第一个问题,简羡夏不禁挑动了一下眉毛,表示讶异。
在她心中曾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比如诘问她为何离开,或者是埋怨纠缠,但此刻的轻松,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在他的脸上尝试找到后悔的神色未果,她点点头,一脸正色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一年,我学会了潜水,也顺利拿到了大学的证书,并且修复了自己的抑郁情绪,哦,对,还有小兰花,她正在非常努力的恢复健康,一切都在按照计划变好。”
“除夕的那场烟火,刚好是小兰花手术成功的第100天,Gustaf将那天唤作‘重生’,在天边燃起的那一个瞬间,我特别特别想和你分享。”
当提及小兰花时,她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所遇到的每一个奇妙情节和惊心动魄瞬间。
然而,每当话题转到自己身上,那些吃过的苦头就都被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仿佛那些冒着酸性泡泡的过往只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不值一提。
可就越是这样,林牧钦才会更加忍不住的去猜测,那看似轻松的笑容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泪水。
“所以,阿钦,我也重生了。”她的杏眸黑亮,粲然一笑,“你还记得吗,我答应过你的,从此以后只做快快乐乐的简羡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