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地暗,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没有,我想起了你,再想到自己——莫文蔚《忽然之间》
“和两年前一样?”小心翼翼地揭开肌肉贴,轻轻触碰着受伤部位,仔细感受着骨骼和肌肉的状况,Gustaf低声用蹩脚的中文询问。
简羡夏低头不语,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濡湿了她的额发,疼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手臂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都在咆哮。
“你的中文进步了不少,那怎么刚见面的时候非要拽英文。”她故作轻松地调侃他。
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一点,可苍白的面容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憔悴。
Gustaf挑了挑眉尾,煞有介事地说:“你教得好,简老师,你不觉得那位对我的敌意很大嘛,所以我选择不和他交流。”
他轻轻转动她的手臂,观察各个角度的反应,“不好的消息,简……你肌肉撕裂的状况太糟糕,最好通知詹姆斯过来。”
詹姆斯是顾濋的先生。
简羡夏喃喃出声:“已经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了吗?”她透过病房门的探视窗,看向外面,有点出神。
如果惊动詹姆斯,势必会惊动顾濋,到时大家面对面,以她的火爆性格,难保不会将简羡夏的掩藏的“秘密”全盘托出。
就算大家都不说,聪明如他,林牧钦又怎么会看不穿他们拙劣的把戏。
下意识的,简羡夏想到了逃跑,去新西兰也行,去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行,只要能逃离这一切。
这个念头一在脑海中浮现,林牧钦那张委屈巴巴的脸就浮现了她的眼前,祈求别抛下他的话语似乎还萦绕耳边。
目光再次落在自己受伤的手臂上,简羡夏心中涌起一股无奈。
Gustaf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他轻轻放下简羡夏的手臂,语气平和地说道“不要让一切重蹈覆辙,简。”
“不是每一次都会以喜剧结束,你能够重新见到他,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不要拿所有去赌命运。”
听见他这么说,简羡夏微微一怔,低下头,避开Gustaf的目光,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心中的那股冲动渐渐平息下来,“联系顾濋师姐吧。”简羡夏声音微弱,做出了一个她也不知道结局的选择。
——
见Gustaf走了出来,林牧钦等人迅速围了上去。
Gustaf的眼神扫过每一个面色焦灼的人,最终视线停留在了林牧钦的脸上,缓缓说道:“她很坚强,我们决定邀请新西兰那边的专业医生配合治疗。”
听到这句话,林牧钦眼中瞬间绽放出光芒,紧绷的身体也微微放松下来。
“真的吗?太好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Gustaf轻轻拍了拍林牧钦的肩膀,说道:“这也是她自己的勇气和决心。”
林牧钦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病房,忍不住问道:“她的旧伤……”。
“林,请等到她想告诉你的那一天,要相信,她承受的痛苦只会比你多,不比你少。”Gustaf出言打断他的询问,“所以,无论真相是什么,等她说,不要问。”
等她说,不要问。这六个字就好像是一剂解药,给他缺血濒死的心肌重新注入了跳动的源泉。
心脏在胸腔里难以控制地剧烈跳动,怦、怦、怦……
——
顾濋一接到电话,就挟持了她的先生,马不停蹄地登上了飞往哥德堡的班机。
詹姆斯真的是以一种接近被绑架的姿态,被顾濋从医院带走了,他的助手在身后苦苦追赶,却只能在车的尾气里,望洋兴叹。
“Darling,theresnoneedtobeinsuchahurry。”詹姆斯赶紧的系好安全带,牢牢抓住车内扶手,他太太的驾驶技术实在是“crazy”。
顾濋完全没有搭理他,她订的是最快的一班飞机,从他医院紧赶慢赶也需要1个小时的车程,她把油门踩到底,一路飞驰,惹得过往的车辆鸣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