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走来,嘴里问,“你可有见到——”
可望着空空如也的桌案和站在窗边的谢栀,他的声音顿住了。
“大人,方才一阵风吹来,将您的官帽吹下楼了,奴婢有心去捡,却也是来不及了。”
谢栀面不改色心不跳。
裴渡走到窗边,望着底下无波无澜的池塘,眉梢一抖。
谢栀又问,“不若奴婢下去替您捞上来?”
“不必了。”
裴渡淡淡一哂,理了理宽大的袍袖,转身走了。
谢栀在原地细瞧了一会,确认再没有任何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呼……
这回是真走了。
…
裴泓似乎是被禁足了,一连几日,谢栀都没见到人,渔阳那头也没什么动静,就在谢栀以为可以缓口气时,晴仪找上了她。
“荔淳,你知不知道,渔阳县主早上发了话,真的要将你赏给那马夫,还给他赏了银子做准备呢。”
“怎么会?我自己竟不知情。”
“老夫人明日才走呢,她只等一举将你拿下,哪里会这么早声张,走露风声?要不是我今日在膳房时遇见菡萏院的翠落,也不会这么快知道。”
谢栀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坐在桌前又夹了口挂炉山鸡,哼哧哼哧地吃着。
“你还有心情吃呢,刚拿到的稿费又花了大半了。”
晴仪拍拍桌子。
“别急,我今夜便冒险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再约裴泓一见。”
谢栀沉吟道。
夕阳打在她姣好的面容上,照得那小巧玲珑的鼻尖都微微透光。
晴仪看得有些痴了,“荔淳,就凭你的姿色,一定能成功的。”
“但愿吧,若是世事都能凭借姿色得到,那早就乱套了。”
她有些愁地耷拉着脑袋。
…
两人在百龄馆用完膳后,便回了裴府。
谢栀到了屋中,从妆奁中取出之前摔碎的玉簪头,交给正要去凝晖园送书的书童,对他嘱咐几句后,这才将人送出了门。
天一黑尽,她换上一身淡黄色滚雪细纱襦裙,外罩一件藕荷小衫,又抹了点晴仪送她的腥腥晕口脂,便出了门,去往星波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