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顿时跪了一地的下人,一贴身伺候她的侍女颤颤巍巍地解释道:
“大都护恕罪,这与我们不相干,是公主今日下午在青雀庭喝茶,说想看看大周风貌,这才让下人找了图过来,夫人也十分感兴趣,看得眼睛都亮了,两人谈论了好一会儿……”
风雪漫天,裴渡的眉眼愈发冷沉起来,当下撵了两个侍女进屋,悄悄把所有的图都拿出去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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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天未亮,一切都已收拾妥当。
裴渡与新任大都护何礼交接后,便带着队伍一路回京。
原本加上他的亲兵,这队伍大概只有一百人,不过如今有祁陵公主与他们同行,为了不失礼数,便又多添二十人,再加上几辆装着箱笼的马车,队伍也算庞大。
不过此时毕竟是寒冬,路上积雪深厚,车队行的并没有来时快。
刚行了半日,祁陵公主便让侍女去后头请谢栀入内说话。
等谢栀一上车,她拉着对方的手道:
“荔淳,我想着要回京,反而有些紧张起来……”
“公主,您之前在西戎和亲数十年,保两国安宁,乃是大功臣,为何要紧张呢?”
“近乡情怯罢了,你可别笑我,我实在是害怕,怕陛下又将我送到西戎去……”
“怎么会,公主,您别多心。”
公主这一阵子还是迷糊比清醒的时候多,时常会想起自己在西戎的事来。
这没一会,她神色又开始木然,不断絮叨着从前的事,人也开始恍惚。
侍女急忙让谢栀让开,取了安神药丸喂到她嘴里。
前头的人发现了不对劲,长明策马到跟前询问情况,得知公主不适,回禀裴渡后,车队缓缓停下,原地休整。
谢栀见马车上一团乱,自己下了马车,走到她的马车前,见清圆在里头睡得正香,便也不做打扰,扫了扫路边一块石头上的雪,坐下吹风。
裴渡从前头下马,大步朝她走来,解下身上的水囊,给她喂水。
谢栀喝完水,舔了舔唇,将水囊递给裴渡。
裴渡接过,也饮了一口,这才将水囊盖上。
“晕吗?”
他问。
有人关心,谢栀老毛病又开始犯了:
“晕死了,我想和上回一样坐船,好吗?”
“想都别想,河面都结冰了,坐什么船。”
裴渡捏了把她脸,没好气说。
上回一让她坐船,人就跑了几个月,这次他可不敢重蹈覆辙。
两人在这头说着私话,祁陵公主不知何时也由侍女扶下了车。
她神智本来已然清明,却在看到将士们时,又激动起来:
“阿棋,阿棋,他们这是来抓我的吗?”
那侍女立刻安抚道:
“公主,别怕,这都是大周人呐。”
裴渡起身过去,对祁陵公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