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逼近到那个弱不禁风的歌女面前,却不明白黑暗中哪来的神秘力量,骤然爆发,着力精准,他防不胜防被摔了个四脚朝天。
然后他听到一声女子的尖叫从房间里传出‐‐这件屋子里竟然还有其他人!而这女子的声音熟悉得叫他心慌。
等他眼冒金星地坐直身子,落入眼帘的情景更叫他眼冒金星‐‐
寒川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内,圈住那个歌女抵着墙就是一个没羞没躁的深吻!美佳和沈瀚竟然都在房间内,一脸惊惧地望着寒川出人意料的举动;美佳捂着嘴的手还来不及放下‐‐刚才那声尖叫,确定是美佳无疑。
一股怒火瞬时冲入羽良的大脑!
当着美佳的面,寒川怎么可以亲吻其他的女人?!虽然他看不起寒川,觉得寒川配不上他心目中的公主,可是,既然将军已经默认了二人之间的关系,寒川便没有对不起美佳的资格!美佳的那声尖叫,揭露了她内心的惊讶、不满和痛苦,也撕裂了羽良的心!
一时间,什么长嬴、沈瀚,赌约和逃犯,百乐门的种种古怪,统统被一把怒火烧了个干净,羽良跳将起来,揪住寒川的衣领,举起了拳头……
&ldo;羽良!不要!&rdo;美佳在身后尖叫。
羽良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拳头停在空中。
寒川轻轻挣脱了羽良的揪扯,缓缓转过头来,脸色苍白,手臂却不肯放开怀中的人,保留着一种牢牢守护的姿势:
&ldo;是我让长嬴小姐上到二楼来的,你坏了我们的好事。&rdo;
&ldo;寒川!你个狗东西!&rdo;羽良咬牙切齿地暴起。
这回连沈瀚都冲上来阻止,羽良的拳头落在空气里。
&ldo;羽良!送我回家,送我!&rdo;美佳情急之下大喊。
&ldo;对,送美佳小姐回家。&rdo;寒川也低声赞成,目光落在美佳惊惶焦躁的脸上,深深地对了一眼,仿若一种无声的安抚。
尽管意难平,可是有什么事情比伤心人的请求更紧要?!此时的羽良,眼中只剩下美佳,他把她所有的表情都理解为伤心失意,恨不能替她受过。
&ldo;美佳,不要为那样的人难过!&rdo;在回府的车上,羽良试图安慰美佳:&ldo;我一定会狠狠揍他一顿,替你出气!&rdo;
&ldo;哪样的人?&rdo;美佳目光怔忡:&ldo;他可是救了你啊!&rdo;
……
美佳和沈瀚藏身的角落,刚好将羽良的视线死角一览无余。看起来惊慌无措躲进黑暗的长嬴,实际上是想寻机动手!
长嬴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勇猛的战士!
沈瀚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一点,所以看到羽良在自己面前为难长嬴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去维护。沈瀚唯一估计错误的是长嬴的刚烈,事先说好只须扮演一个弱女子的长嬴,在羽良的挑衅面前暴起‐‐她那一欠身的动作,是拔出了绑在腿上的匕首!
以长嬴的身手,灭多几个羽良都不成问题;可是下场如何收拾?寒川,沈家,百乐门,统统脱不了干系。沈瀚不顾隐藏自己,赶忙制止;同一时间赶到门口的寒川也看出危险的苗头,两人几乎同时叫了一声&ldo;长嬴&rdo;!
然而为时已晚,借着黑暗,长嬴闪电般揪住羽良不知好歹伸过来的手,娇小的身躯弓成一个好看的月牙形,爆发出精准的力道,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刚刚好把羽良准确地摔翻在沙发上,避免了砸在地板上发出引人注目的声音;然后,利匕破锋……
美佳失声尖叫‐‐因为,她看得清清楚楚,长嬴的匕首,送入了寒川的胁下,送入了抢上前制止这一切的寒川的身体!
长嬴、沈瀚和美佳都呆住了,而沙发上的羽良正在醒转……所以寒川没有停下,不能停下,他蛮横地将长嬴推到墙边,身子严严实实地遮住她依然握住匕首的手,低头,深吻。
一个蛮横的,疑问的,带着痛楚的血腥味的吻。
对不起。寒川在心里向长嬴致歉:这是最不堪,然而最好的选择。刺杀日军军官的罪名你们根本担不起,不如让我来担一个登徒子的恶名;希望你能谅解,也希望美佳能够明白……
美佳果然是聪慧过人的。她迅速厘清了形势,明白了寒川的动机,然后果断发挥自己的作用,引走了羽良。只是,她身为医者的本能被狠狠地克制,望向寒川的目光写满了担忧。
……
直到羽良和美佳离开很久了,长嬴和寒川紧贴的姿势都没有分开。一个是没有勇气,自幼习武却从未学过如何应对刚才的&ldo;袭击&rdo;,忽如其来的深吻已经搅碎了她的意识;匕首还握在自己手上,她却不敢低头查看,向天祈祷那糊了一手的温热粘稠只是错觉;一个是没有力气,惊醒动魄的又何止此刻,从今晚甫一见长嬴开始,他的魂魄就一点点、一次次地抽离……
&ldo;我,可以看看么?&rdo;反正离得这么近,反正没有力气离开,索性向长嬴伸出手,探向她颈间的项链。
&ldo;哎呀!都什么时候了!&rdo;把房门外的动静观察一遍,确定无人注意到房间内的情形,沈瀚关严实了房门,打开了灯,快步走向二人:&ldo;有你慢慢看的时候!先看看你的伤。&rdo;
一语惊醒梦中人。
长嬴咬牙撤手,匕首拔了出来。寒川身子一震,双手扶住了长嬴的肩膀,沉得像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