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睁开眼睛,沈寒戳戳眼前结实的胸膛,仰起脸笑,“早上好,阿白。”
头顶毛茸茸、有着一小撮呆毛的耳朵动了动,皎白月睁开眼睛,裂开嘴露出大大的笑容,“小寒。”例行抱着沈寒,亲吻他柔软的嘴唇,灵活的舌尖伸进去轻轻勾起对方的,一起纠缠。
滕州城出事,但这对沈寒本人并没有什么影响,所以皎白月一点儿都不担心,他甩甩屁-股后面的尾巴,然后“唰”一下收回来,翻身起床。
掀开冬暖夏凉暖呼呼的棉被,再穿上暖呼呼的衣服,沈寒伸了个懒腰,拎着木桶出去挑水。圣王爷照常跳到他的肩膀上,仰着小脑袋,居高临下的看着地面。
这片树林是沈寒去小溪那边挑水的必经之路,每天都会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走到一棵大树旁边时,沈寒扭头对圣王爷说:“那棵树上经常有麻雀蹲在那里。”
猫儿眼瞬间亮起,圣王爷站起来,“我去看看。”丢下这么一句话,圣王爷凭借灵活的身法跳到树上,跟只猫儿似的悄无声息。沈寒总觉得圣王爷说自己是神兽,就是不想承认自己就是一只猫而已。
溪水很清澈,有一个地方比较深,沈寒专门来这里挑水。
挑着扁担哒哒哒往回走,路过那棵大树的时候,圣王爷从上面跳下来,舒服得眯起眼睛,得意道:“我看到了,那只麻雀傻的很,都不知道逃跑,不过我也懒得吃他,放他走了。”
“麻雀过日子也不容易。”沈寒笑着说,“每天都要飞来飞去,吃不到多少粮食的。”
除去大丰收的季节麻雀能够在田地里找到一些吃食,平时一般人家都没有剩饭剩菜,刷锅水都给家里的牲畜喝掉,哪来的多余粮食给麻雀吃,它们能自己找到一些草籽野果什么的果腹也就不错了。
不过这只麻雀比较不同,整只都灰扑扑的,现在身上还黏着一些可疑的唾液,翅膀耷拉着没精打采的样子。他没有跟其他麻雀一起群居,而是独来独往,平时住在滕州城里,偶尔会飞出来蹲在这棵树上看沈寒经过。身上没有多少灵力,根本发挥不出来以前的十分之一,而沈寒身边总会有一条狗或者猫跟着,这让麻雀无从下手。
哦,这只麻雀叫许崇山,是罪孽深重,十恶不赦的魔修。
张开翅膀看看湿漉漉的,被猫咪舔过的羽毛,许崇山低着头沉默,黑豆眼暗沉沉的,让他看上去有点落寞。不过这要是他以人形做出这种表情,肯定会特别恐怖,可惜人形一去不复返。
这边沈寒回到茶摊,把木桶里的水倒进水缸。正巧山楂树先生醒过来,伸展开柔软的树枝,又仔细整理好身上裹着的衣服,山楂树先生软绵绵的开口:“早上好,老板。”
“早上好,竹筒先生还在睡觉吗?”沈寒低头看了眼依旧没有反应的竹筒先生,叹气道,“希望明年开春能长出来,篱笆墙需要竹筒先生。”
“老板放心,我会照顾好竹筒先生的。”山楂树先生软绵绵道,“早饭吃葱油饼吗?就着酱肉丝最好吃。”
“我正准备做呢。”沈寒笑笑,又看了看后院的灵米和小麦,再给茶树、菊花、红果山楂树先生以及竹筒先生浇点水,最后过去看了看白萝卜,这才回茶摊做早饭。
圣王爷早就霸占住灶膛口,只留出一点儿缝隙用来往里塞柴火。黄狗把狗爪伸进去烤火,不一会儿再换另外一条狗爪,等四个狗爪都烤暖和了这才趴在灶膛前面,眯着眼睛打瞌睡。
猪肉切成细丝下油锅炸一下,再拌上黄豆酱和葱丝,就是美味的酱肉丝。黄豆酱是木匠家的媳妇自己做的,沈寒特地出钱买了不少,足够他们吃一冬天。
吃过早饭,沈寒拎着放在柴火堆里的木棍,带上黄狗离开茶摊。因为等会儿要自己单独面对来喝茶的歇脚汉子们,皎白月很紧张,都没出去送沈寒,一个人站在柜台后面盯着装钱的陶罐念叨。难得的独自营业,皎白月搓了搓手,决定等会儿歇脚汉子们来一定给他们多倒点茶水。
这边沈寒顺利进城,因为黄狗一直嘀咕着想尝尝滕州城的肉包子,反正花不了多少银钱,沈寒就带着黄狗绕了个远路去买肉包,再从另外一条路去木匠家,正好绕过修士们布下的阵法范围。
木匠早就在家里准备好,牛车上面放着木板,其他帮忙的汉子们再次聚集在木匠家里,就等着沈寒上门。昨天从跟鬼打墙似的困阵里出来,汉子们虽然也害怕,但银钱对他们来说更加重要,再加上信任沈寒,便准备再次走那段路。
其他可以绕道的小路都比较窄小,牛车过不去,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不过有沈寒在,大家一前一后的排成一条长龙,沈寒亲自赶牛车,黄狗趴在牛车上,大家一起出发。
刚进入困阵,沈寒就看到有不少健壮青年在原地兜圈子,他以为是昨天木匠找来的帮工,便赶忙说:“跟着我,等到茶摊有吃的。”一直没能离开困阵,肯定饿得慌,沈寒考虑的很周到。
而被魔修们扔进困阵的凡人,意志力早就被消磨掉,此时听到有吃的,还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便二话不说跟在队伍后面。加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排成一条大长龙,木匠似乎找了许多帮工,这是沈寒没想到的。
仍旧在修炼的修士们注意到沈寒领着一群凡人经过,他们已经见怪不怪,哪天沈寒在困阵里迷路才更奇怪吧。
“你们还在修炼?”沈寒看到修罗派弟子,便问,“不打算去茶摊喝茶了吗?”
修罗派弟子睁开眼睛,冲着沈寒点点头,解释道:“我们现在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