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冬眠的蛇已经出来活动繁衍生息了,它们都爱躲在这些丛生的杂草堆里,所以人走路的时候一定要弄出点响声。
周清妩敲打了一会儿,转头问阿竹:“累不累?”
“不累。”他无奈地应她,回答这一路她问了无数遍的问题。
他的伤口愈合得快,其实不必如此担心。
但是周清妩还是在原地等他了片刻,抓着他的袖子踮起脚给他擦汗,“要不,我们去前面那棵大树底下休息片刻?”
阿竹点点头,两人来到树下,清理了周边的杂草和落叶,然后拍拍土坐在树根上。
这棵树长在背阳山坡上,高大的树冠越过层层枝叶,直冲云霄,树干健壮粗大,一看就是棵千年老树。
周清妩抹了抹土,捡起一朵白色小花端详了片刻,突然奇道:“它居然开花了。”
一抬头,果然,满树满枝桠的花苞。
阿竹也捡起一朵细细瞧了瞧,“这是梨花?”
她摇摇头,神秘道:“十年开花,十年结果,有的树几十年也看不到开一次花,它呀,世间罕见。”
“这么神奇?”阿竹吃惊,又盯着花瞧,可是自己根本不识草木,只能眼巴巴求助于周清妩。
周清妩看着他的神情,扑哧一笑,将手里的小花放在他掌心,两朵花瞬间靠在了一起。
只听她温柔道:“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阿竹的手心灼热,他蜷了蜷手指,嘴角轻轻漾起笑意。
他听懂了。
“红豆树。”也叫相思树。
和平日吃的红豆不同,可以吃的红豆又叫赤豆,长在土里,而这种长在树上的红豆很珍贵,一般难觅踪迹,是不能吃的。
“我只在小时候见它开过一次花,结过一次果,十多年了,没想到它又开花了。”周清妩怀念地望着这棵老树。
“秋天的时候我们再来这儿,要多摘些红豆。”穿成手串,她一串,阿竹一串。
阿竹点头,他喜欢看着她计划这今年明年后年这些琐事,眼里灵动婉转,像是盛满了希望。
她把指甲盖大的小花一朵一朵挑拣起来,放在手心里轻嗅。
“阿妩,你喜欢花吗?”他瞧着她欢喜的神色,手踌躇地抚着怀中,声音有些紧张。
周清妩心里一喜,猜测他是想送她花,但也没有戳破,暗中期待,“喜欢呀,我可喜欢花了。”
“那,那就好。”他的掌心沁满了汗,紧张地从怀里掏出一团淡粉色的物件,塞到她怀里,“给,给你。”
这是他这几日一直想找机会给她的。
“给我的?”大脑没反应过来,她傻傻地捧着这粉色的一团,嘴里机械地重复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