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亲自验证!
中年男子,也就是衡叶,很配合地伸出手并回答了老者的问题。
“是的,头晕胸闷,颇有中暑的感觉,但是喘不过气……现在好多了。”
白须老头摸着长胡子,搭着脉沉吟道:“确有疫症之兆。”
他思量片刻,突然站起来,按耐不住扯着周清妩就到后头,“小女娃,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办到的?”
“爷爷!”莲心跺脚,面上有些挂不住,毕竟自己才放过狠话,自己的爷爷却这般作态。
城中健康的人都跑光了,剩下的都是得了病跑不掉的人,这医馆的老大夫却依旧肯冒着风险留在渝州,单单这一条就值得人尊敬。
她端正姿态,详细地将自己的疗法说与他听,那老大夫听了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最后连师承何处也问了。
“山里的药农。”她决定帮师父捂着小马甲,毕竟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外面欠了啥,还是小心为妙。
药农?老大夫摸摸胡须,心想估摸着是隐士高人了,带出来的徒弟医术都如此高明,就更不用说本尊了。哎,这世外高人果真不一样,淡泊名利的品性还真叫人敬仰!
“这样,小女娃,你随我去城中帐内走一趟,与那王大夫说道说道,有几处我还有些云里雾里的。”
“可是这疗效还需多观察上几天……”她还想说些什么,那白须老头就强塞给她一条厚重纱布,让她裹住口鼻。
“这人命关天的事,哪还等得了!”说罢,就匆匆忙忙推她走了。
莲心一看爷爷又要去他们刚返回的帐内,连忙道:“哎,等等,我也去。”
她心心念念着方才遇见的那清隽男子,据说姓程。
李元柏第一次亲眼看到洪灾后的惨象,街上空荡无人,墙角处堆放着来不及处理的尸体,比拳头还大的耗子肆无忌惮地在道路上乱窜,或啃食那些腐烂的尸体,或嬉戏打闹,他咬紧牙关,胸口沉重中憋着怒火。
这还是年少时他在书中读过的“渝州万象”吗?这还是叫“雨上江南,明珠熠熠”吗!
视觉上带来的震撼与冲击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阿竹沉默地跟在他身后,没有说话。没走多远,他们就看到了一处布施摊。
摊上是个蒙着纱巾的女子,从装束上来看应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她神色柔和,正给摊前零星排队的百姓施粥,“不着急,人人都有份。”
就算蒙住了脸,也遮不住她动人的眉色。
阿竹的脚步一顿。
“怎么了?”李元柏问。
他摇了摇头,跟他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