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见让她豪爽地哈哈笑了起来。
「的确好像会这麽说。嗯,我可能真是这麽想的。那我收回刚才的标签,你还真了解我。」
「…………」
我想否认,但还是算了。可能是这样也说不定,理由我想得出来。我了解她。
「……一定是因为我们相反。」
「相反?」
「我们是相反的两种人。我完全想不到的事,你八成一定会想到。照这样说出来,就说中了。」
「真够复杂的。这是小说的影响?」
「或许吧。」
真的没必要也没打算扯上关系的,跟我完全相反的人。
几个月前,我跟她的关系仅止於同班,偶尔会听到她吵闹的笑声而已。吵到让对别人不感兴趣的我,在医院看到她的时候,就能立刻想起她名字的地步。那也一定是因为我们完全相反,脑袋里某处被触动了的缘故。
她一面喝拿铁,一面愉快地说着「好好喝」之类的感想。我则默默地喝着黑咖啡。
「啊,好像真的相反耶‐‐,你在烤肉的时候一直吃五花肉跟里脊肉,烤肉就是要吃内脏啊!」
「虽然比我想像中好吃,但还是普通的肉比较好。喜欢吃生物内脏的,是恶魔吧!在咖啡里加糖加牛奶也是恶魔干的事。咖啡本身就已经没有缺慽了。」
「我跟你在吃东西的方面,好像很不合呢!」
「但我觉得不只是吃东西的方面就是了。」
我们在咖啡厅坐了约一小时,期间说的仝都是些普通到极点的话。没聊生、没聊死、没聊还能活多久,那到底聊了些什麽呢?主要是她讲关於同班同学的闲话。虽然她想让我对同班同学产生兴趣,但她的尝试终究还是失败了。
我并不是对同学们无关紧要的失败或单纯的恋爱感兴趣,只知道无聊故事的那种人。她一定知道我的想法,因为我也不是会隐藏自己感觉无聊的人。即便如此,她仍旧努力地说话,让我多少对她产生了一些兴趣。我从来不白费力气,也讨厌徒劳无功。
就在我们俩都觉得差不多可以回去的时候,我问了她一件我有点在意的事情。
「对了,那条绳子要用来干嘛?你不会自杀不是嘛?虽然你说了要恶作剧什麽的。」
「我要恶作剧喔!虽然这麽说,但是我看不到结果啦。所以『知道秘密的同学』要帮我确认。我在《共病文库》里暗示了一下绳子,这样一来,找到绳子的人,就会误以为我要自杀对不对?这就是恶作剧。」
「品味真差。」
「没关系没关系,我会写清楚其实是假的啦。先吓人一跳,再让人松一口气比较好。」
「虽然这样并不会让一切好转,但总聊胜於无。」
我很惊讶,她跟我完全相反的思考方式果然很有趣。要是我的话,根本不会在乎自己死了之後周围的人有什麽反应。
我们从咖啡厅出来,朝车站走去,虽然人很多,还是设法挤上了电车,站着闲聊了一官儿,就回到了郊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