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水遥晕乎乎的,却也识得那?是极好极好的灵芝,但她却不敢问什么,只装作不知。蒙炎撕下自己?的一片衣摆把灵芝包了挂在自己?的蹀躞带带钩上,重新背起荔水遥,道:“咱们回家?。”荔水遥眼睛顿时湿了,乖乖伏在他背上。山下,蒙炎拴马处,停驻了一辆辇车,环首坐在车辕上,兰苕在马车前徘徊,神色焦急,不时的往山路上看去?,待得瞥见蒙炎背着荔水遥下山的身影,登时就哭着奔了上去?,“神仙菩萨,我的小祖宗还活着吗?”蒙炎被这侍女气笑了,“我还能吃了她。”荔水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微微抬起潮红的小脸,“我还好。”“别说话了,省些力气。”荔水遥乖乖“哦”了一声,望着越来?越近的辇车和神态自若的环首,心里一下子想明白了,翘起食指戳了他长出青青胡茬的下巴一下。蒙炎捉住她的手,将她放进辇车,自己?也钻进去?,便立即道:“回府。”兰苕急忙爬上车辕坐好,悬了一夜的心放下,身子便松弛下来?,叹出一口长长的气,惹得驾车的环首望了她一眼,唇角微扬,低声道:“白操了一夜的心吧,我说过有郎主?在,龙潭虎穴也不会让夫人少一根头?发?丝。”兰苕没吱声,兀自又叹了一口气。环首越发?觉得好笑,“你人也不大,怎得操心的像个老嬷嬷。”兰苕板起脸,低声道:“别和我说话了。”环首又瞧她一眼,见她板起一张鲜嫩的脸蛋故作老成持重的样子,想着自己?也是十个亲卫里面年?纪最大,最操心的,也就感同?身受了,没再?多言。回府后,荔水遥坚持沐浴更衣后才一身清爽干净的躺在了绣被里,蒙炎抓药,九畹熬药,宫里来?人,圣上宣召蒙炎入宫,蒙炎不得已,看着荔水遥喝光药汁,便换上官服骑马入宫去?了。知道兄嫂一夜未归,蒙玉珠也是悬了一夜的心,这会儿一得了消息就来?看望,得知荔水遥喝药睡了,便要走,九畹感念她真心,挽留下了,请她上座,紫翘笑着上前行礼,“小娘子若不嫌弃,奴婢也会几样针线活,做出来?您瞧瞧。”蒙玉珠便高兴的拉紫翘的手,“每回见你,不是在绣花就是在劈线,你可是嫂子身边专门负责针线绣活的?”九畹捧着放满糖果和干果的攒盒放到蒙玉珠手边的小几上,笑道:“是了,她嘴懒,手却巧,就派给她针线上的活计。”蒙玉珠的眼睛亮起来?,又拉着九畹的手问道:“我听花七说过一嘴,似嫂子这般的世家?女出嫁身边总要陪嫁好几个有本事的侍女,紫翘擅长针线活,那?你擅长什么?”九畹笑道:“奴婢记性好,擅长记账,兰苕心细又周全,她总览,至于?服媚……”九畹笑容微敛,道:“来?往传话,应酬交际的活原本是她的。”蒙玉珠左右不见服媚,正要问,便忽然瞧见服媚领了一个贵妇人进来?,头?上插满金花钗,身上绫罗锦绣,一张脸却是横眉怒目,一副凶悍相,吓的她立时站了起来?。簪花宴“那没用的小贱人在哪儿?”小萧氏在厅上立定,鹰顾狼视一圈,直奔卧房。九畹紫翘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跟进去,抢在前头护在床榻前,双双跪下,九畹就哀求道?:“夫人,娘子病了,才吃了药睡下,您有什么怒气都发在奴婢们身上吧。”小萧氏怒道:“原本你们身上就有?罪,凭你们也配替她顶罪,才嫁了人就不听话?,说不得就是你们仨撺掇的!都滚开!”小萧氏两手并用,左手揪住九畹的发髻,右手拧住紫翘的耳朵,又拖又拽,想把她们从床前扯开,九畹紫翘与她顶着,偏就坠在地上,小萧氏气的脸上粉妆龟裂,怒喝:“服媚,你站在那里装什么死!”服媚面有?难色,奓着胆子上前。“阿娘。”荔水遥掀开纱帐坐起来,腮上尚显潮红,说话?软绵绵的没力气?,“阿娘有?话?好好说。”小萧氏停了手,掐腰怒笑?一声,“我还当?你死了呢,原来还活着。”这时兰苕穿着中衣,靸着鞋冲进来,也往床前一跪,就道?:“夫人,奴婢进来时瞧见我们府上玉珠小娘子往前院跑去了,说是要派人告知我们郎主,亲家夫人不知何故兴师问罪来了,请郎主速归。”“忤逆不孝的小贱人,你竟敢威胁我!”小萧氏上手就给了兰苕一巴掌,尖锐的指甲狠狠戳着她的额头,“你的身契可在我手里,我反手把你卖进下等窑子里就有?你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