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水遥望着他,想笑,又觉心里酸酸涨涨的,“我喜欢的东西?多着呢,这般买买买,你有金山银山也掏空了,我得?跟着阿家?学,该俭省时就俭省些。”蒙炎笑着摸了她小脸一下,起身?要走,荔水遥勾着他腰间?蹀躞带,偏要跟着一起去。蒙炎想了想,随她。“这可是你自?找的了,到了春晖堂只许看着听着,不许为?谁求情。”荔水遥乖巧一笑,“谨遵大将军的令。”彼时,蒙武刘婵娟老两?口都盘腿坐在榻床上,任凭王芰荷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又哭又求,一点?也不为?所动。“我们在乡下受苦受罪,你自?己在这里穿金戴银,竟是一点?也不想着你老子娘,早知你是这么?个不孝的东西?,生下来就该溺死在尿罐子里。”满堂上下,唯有王琇莹是他能?发?泄脾气的,立时就逮着王琇莹骂起来。王琇莹被骂的面如土色,哭个不住。“好个威风凛凛的大丈夫。”王芰荷正骂得?痛快呢,闻听此声,一张俊脸“唰”的一下子就白?了。“大、大舅兄。”蒙炎荔水遥一前一后进来,身?后跟着个细凤眼的美郎君。“你的事儿我知道了,你投奔来,是想留在我府上长住的意思,是吧?”蒙炎带着荔水遥在左下手一二?位置的圈椅上坐定?,开门见山。王芰荷双膝一软跪下了,哀求道:“还、还欠了一屁股债,想求、求大舅兄庇护一二?,若是、若是能?借我两?个钱把赌债还了,就、就更好,大舅兄请放心,我改了,往后一定?好生和蕙兰过日子,大舅兄也知道,蕙兰这个长相的,我可是一点?女色不沾,看得?还不是大舅兄你的面子,大舅兄明白?我的意思吧?”蒙蕙兰把头垂的低低的,大脸憋的通红。“你的赌债我可以帮你还,还能?留你长住,但我要你那只摇色子的手。”蒙蕙兰蓦的抬起头,跪到蒙炎跟前,哭道:“大郎、大郎你别伤他,他是你姐夫。”“他若不是你选的夫郎,凭他这种货色,早被我一刀砍了。大姐,我不要他的手也行,你和他和离,我再给你找个好的。”“哪有你这样的。”蒙兰惠大哭。刘婵娟到底是心疼这个大女儿,就道:“大郎,我已?是把他狠狠抽打了一顿,你要是气恼,你也打他一顿,要他的手做什?么?,他都说了,他改了,会和蕙兰好好过日子的。”“凡是赌徒,没有改过一说。”蒙炎冷笑,“王芰荷,你还有一个选择,我给你一笔钱还债,还不要你的手,但我要你签下一份和离书。我对你一点?耐心没有,我数三声,三声后你不选,我替你选。”“大郎,你不能?这样,耶娘,你们说句话啊。”蒙蕙兰哭着去抱刘婵娟的大腿。蒙武按住刘婵娟的手,沉声道:“听大郎的。”刘婵娟急道:“到底是蕙兰的夫婿,两?个孩子的耶耶,事儿不能?这么?办。儿媳妇,大郎听你的,你别光坐着,倒是说句话啊。”蒙炎皱眉,“阿娘,我决定?下的事儿,谁说话都不好使,来时我已?警告过她了,只许听着看着,不许求情。”蒙炎看着王芰荷就厌恶,直接道:“一二?三,王芰荷你选好了吗?”王芰荷抖若筛糠,爬过去躲在蒙蕙兰怀里哭,“媳妇啊,我不想离开你。”蒙蕙兰搂着王芰荷哭,“不会的、不会的。”“鸣鸿,动手。”鸣鸿一咧嘴,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缓缓从腰后拿出一把砍骨刀来,上去一把将王芰荷从蒙蕙兰怀里拽出来,按在地上,扯出他的右手来,手起刀落。与此同时,蒙炎抬手遮住了荔水遥的眼睛。“啊——”血溅当场,王芰荷撅了过去。蒙蕙兰看着王芰荷迸出去老远的断手,眼睛一闭倒下了。夫妻夜话鸣鸿手起刀落,活儿?干的又快又利索,老两口是从乱世里走过来的,灾荒年月,路边水沟里的死尸白骨没少见,砍手这等场面虽血腥,却也经得住,蒙武绷着脸,刘婵娟惊怒交加。王琇莹自来胆怯,比蒙蕙兰还早一步晕死过去,现正趴伏在茶桌上。王有斐五体投地,上下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颤音,呼呼有水迹从他绵袍下流了出来,一股骚臭气弥漫开来。“带下去,让老军医按照军中的法子给他治。”“尊令。”鸣鸿把砍骨刀往腰带里一塞,捡起王芰荷的断手,扛起来就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