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內侍哈哈一阵笑,捏起李长生的颈皮,慢腾腾的道:“糊弄鬼呢,真?当我老糊涂了?,你自有你的好?主子,我的主子却是至高无上的陛下。”话至此处,林內侍打了?个哈欠,顺势把?脚拿了?出来,水声滴滴答答往下掉,李长生连忙捧起干布巾包到自己怀里,细细柔柔的擦拭。“我这里现就有个好?差事给你,外头?桌子上有一卷懿旨,一壶御酒并?一些贵重之物,御酒赏秦王,贵重之物赏东都县主,明儿一早你就替我跑一趟吧。”李长生将?林內侍服侍到暖烘烘的被子里,细心的掖住被角,这才柔声道:“耶耶,您还有什么话要交待的吗?”林內侍握住李长生的手揉了?两把?,笑道:“恍惚着听陛下提过一嘴,有一把?心爱的刀钝了?,不大好?使。”李长生顿时妩媚一笑,抽回自己的手,“儿子领命。”“你别?说?,你走了?,再难有似你这般美貌的小家伙供我使用的了?,但我这人知?足常乐,能拥有你这一段好?时光就够回味的了?,走吧走吧。”话落,兀自转身睡去,再也不理。李长生咽下想活活剁碎他的心思,恭敬的退了?出去。外间地上堆满了?箱笼,独那张八仙桌上除了?茶具只放了?一把?二龙戏珠的赤金酒壶,酒壶旁边紧挨着一卷九翅凤凰绣纹的明黄色懿旨。李长生畏惧的看了?一会儿,忽听得外头?传来野猫叫春声,紧绷着一张脸蓦的走上前去,倒出了?一点在茶杯里,两手握着就走出了?门去。约莫一刻钟后,外头?变得异常的安静,李长生拿着空茶杯回来了?,两眼发直。御酒竟真?的有毒,倘若秦王真?喝了?他送去的御酒死了?,追究起来,他必死无葬身之地!李长生蓦的恶狠狠的瞪住卧房的门,有好?处想不到他,送死的事儿偏要让他去做,平日?里口口声声爱他,把?保他前程的话放嘴边,不成想竟恶毒如斯!李长生有心想暴起杀人,同归于尽,忽听得卧房内传来一声咳嗽,拱起的背脊一下子就塌了?下来,脸上迅速摆出了?温顺讨好?的表情。不,绝不能就这般屈辱的死了?!棠长陵咬牙握拳,想到自己改名换姓入宫做內侍后所受种种屈辱凌虐根源都在蒙炎荔水遥这对奸夫淫妇,心头?的恨越发凝实如刀。他求生的欲望太迫切,从头?到尾细细将?林內侍说?的话咀嚼了?一遍,其一:林內侍说?自己的主子是至高无上的陛下,桌子上却是一卷皇后娘娘的懿旨,而御酒有毒,指名赐给秦王,难道是皇帝要毒杀秦王,嫁祸皇后娘娘?这个猜测太过恐怖,棠长陵脸色刹那苍白如纸,他拒绝再往深处想,立时打住了?。紧接着把?“有一把?心爱的刀钝了?,不大好?使”“你自有你的好?主子”两句单拎出来反复思量,忽的想通了?一点,“有一把?心爱的刀钝了?,不大好?使”这句话是让他传递给他的主子魏王,太子魏王是一体,皇帝的意思难不成是想让太子魏王动手除掉这把?钝了?的刀?那么,这“刀”代指谁?棠长陵只觉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喘息急促,他知?道!他知?道“钝刀”代指谁了?!翌日?天亮,宫门一开,他就点齐人马,带上懿旨与御酒以及遮掩之物直奔秦王府。·是日?,深夜。荔水遥迷迷糊糊听见说?话声,一下子清醒过来,一把?掀起帐幔,扬声就问,“是大将?军回来了?吗?”蒙炎把?值夜的兰苕打发出去,自己忙掀帘子进来,“接着睡,无事。”“哪儿还能睡得着,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能说?给我听吗?”蒙炎走来将?她按在枕上,自己和衣躺下,道:“两件事,先?说?第?一件,清河郡主在球杆底部镶嵌了?一枚锋利的刀片,打球时故意把?东都县主的脸毁了?。”荔水遥心头?一紧,蓦的捂住自己的脸,“查明白了?吗?真?是清河郡主?就、就那么肆无忌惮了??”太子还没登基称帝呢。“一开始不承认,后来又推出来一个替罪羊,被秦绍承揭破,又用言语激将?,步步紧逼,清河郡主一怒就站出来说?东都县主对她不敬,她不过是小惩大诫,杀鸡儆猴,秦绍承当即暴怒喊打喊杀,我拦下了?,秦王自来疼爱东都县主,不久后亲至,看过东都县主脸上的伤之后,拊膺顿足,下令逮住清河郡主,以牙还牙,随后魏王就带着娘娘的懿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