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哪怕重生回来,她也不愿相信会是紫烟和祁风串通起来对她不利。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觉得这一世不该再多留一个人在身边。
她既然已经作了决定,祁苏那处就得提前支会一声才行,现在她既然想着好好在祁家生活生活下去,祁苏他毕竟是个当家的么。
楚娆想到此处,拿起帕子在手上擦了擦,&ldo;云珠,我出门一趟。&rdo;
三进院的偏厅,两件浅色的榆木挂屏沿着轴线对称而置,屏下是一张宽几,几上还留着副残着的棋局。
祁苏则坐在主位一侧楠木制的交椅上,身着青靛色的缎子衣袍,手在落子翻动之间,依稀可见袍内露出金色镂空云纹的窄式镶边,玉带扣出腰身,整个人似泼墨画般的俊美无俦。
他的一双细长桃花眼,瞳色幽深,薄唇轻轻抿着,却是只盯着瓷围棋盘,没有看向站在下首说话的女子。
&ldo;公子,奴婢此次去往柳州老家,本该十日前回来,因途中出了些事,回来晚了,还请公子责罚。&rdo;
&ldo;不必。&rdo;
要说当年,祁家的老祖还真是会挑丫头,八九岁的年纪,就能挑出日后定能出落成容貌不错的,紫烟和绿绫,一个是清秀耐看,能干内敛,一个是别具风情,处事张扬不肯落下风,两人各有各的性情,颇为互补。
老祖初初当然是存了念想,以后这两个就抬作通房丫头,备着祁苏知人事之用,两个各有各疼人的法子,定是亏不了他的孙子,哪知老人一阵疾病走得急,没顾上安排好这等事。
祁苏素来没那样心思,紫烟和绿绫便就一直做宅里的大丫鬟,说起来月银不低,但年龄渐长,总有些尴尬难处的,也是以,才会有绿绫以为祁苏性子冷不会管她,剑走偏锋地冒险做出先前那般的行事。
但紫烟不同,她和祁苏呆的日子还要早过绿绫,但不管从心底还是处事,都从未僭越过主仆的身份,克己律身,只当祁苏是个主子看待,如今祁苏娶了亲,那她就有两个主子。
&ldo;是,公子。&rdo;
四九站在一旁,也是是个话多的。他看着紫烟回来,那是高兴的很,这个月紫烟不在,发生了多少事儿啊,下人里头,还得有她镇着才行。
于是,他便忍不住插话道:&ldo;公子,紫烟姐姐带了好多柳州产的糕饼,给公子的那份,小的已经专登保管了起来。&rdo;
&ldo;只是些家乡的小吃,给公子和夫人的,奴婢都特意分开包好置放了。&rdo;
祁苏原本没怎么回应,大概是听到夫人二字,才搭了一句,&ldo;见过楚娆了么。&rdo;
&ldo;奴婢是想先来给公子请安,等会儿便会去后院见夫人。&rdo;紫烟对两人不住同屋甚至同院的事,半分未提,看起来也没有一丝好奇。
&ldo;嗯。&rdo;
&ldo;奴婢,还有一事相求。&rdo;紫烟说完,看着祁苏直直跪下,&ldo;还请公子将奴婢赏给夫人,奴婢愿意做夫人房里的贴身丫鬟。&rdo;
楚娆快走至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一句,原来,紫烟还是自己要到她身边作丫鬟的,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前世,她也一直只当是祁苏看她身边无人,才送了个紫烟来,楚娆脑袋里冒出些异想,难道紫烟真的有不妥?
原本该进门的脚步因着这句话渐轻,楚娆的小心思作祟,继续躲在窗后,看着里面的情景。
紫烟跪在地上,是她认得的面孔,柳眉细长秀美,芙蓉如面,细瞧起来其实要比绿绫还要耐看许多,这么一想,祁苏身边也都是美女子,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ldo;紫烟姐姐,您还不知道吧,夫人身边带了随嫁的丫鬟了。&rdo;里头的四九出声提醒,半分未察觉外头多了一个&lso;夫人&rso;。
当初紫烟还未回乡之时,楚家最早传出的是不带丫鬟,所以她并不知道云珠也跟了过来。
此时,紫烟闻言,似乎也并不如何诧异,&ldo;公子,奴婢明白,但奴婢愿去夫人房里作些洒扫之事,普通的丫鬟也行。&rdo;
这就很奇怪了!楚娆很是不明白,紫烟怎么连自己的面都没见过,也不知道自己好不好相与,就一门心思地往自己身边赶。
她这么一分神,里头已是行进到了另一个话头上,楚娆心想看来方才祁苏已是答应了。
&ldo;奴婢听闻,绿绫因窃盗书房之物被关进了牢房,奴婢与她算是相识一场,便自顾将她从牢里赎了出来,听说她亦准备回江州老家,还请公子责罚奴婢的自作主张。&rdo;
这紫烟怎么一回来就是求着求那,还带着求罚,楚娆边忖,边觉得蹲的有点累,想换边脚蹲着,不小心肩头搏到了窗子一角,戳了一下生疼,硬是捂住了嘴,还是低声闷哼了一下。
祁苏心静,察觉到窗角的动静,望了一眼,便收回视线,&ldo;罢了,赶走便是。&rdo;
楚娆听着里面断断续续地说些琐事,祁苏是不怎么回的,紫烟讲得却顺畅,时不时四九还插上几句,掐了半天的点,她还是没找到进去的时机。
这等着等着,眼看着紫烟和四九竟是要退出来了。
楚娆偷偷退后了几步,直到墙角拐弯处,疏动着筋骨一边留意着,何时紫烟走开,她再进去找祁苏,反正她有云珠照顾,推阻起来,按祁苏的性子肯定懒得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