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希望皇上可以准御膳房的管事姑姑回家。”苏吟浅轻轻的说道,她答应管事姑姑的,今日就恳求他一次吧,或许他会答应,也说不定。
皱眉,沉思,她寻自己为的就是区区一个御膳房的管事姑姑?
看到他的沉思,苏吟浅又是一阵悲哀,开口乞求道:“奴婢答应,若有机会,便帮她出宫,还请皇上成全。”
“你以为你很大的面子,朕会听你的话?”萧珩冷笑道。
“奴婢不敢。”苏吟浅彻底放弃,再一次转身离去。
“你怀孕了?”在她走至殿门时候,萧珩清朗的声音夹杂着丝自己不懂何缘故的惊喜道,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可能。
苏吟浅顿住脚步,转身看向萧珩,呆愣的看着他许久许久,这个她深深爱着的男子,让她痛不欲生的男子,她的定定的看着,让萧珩有一刻以为眼前的女子是尊雕像。
“你一直没有避孕么?难道没有管事的给你药么?”他不喜欢她不死不活,不言不语的暗淡逃避的淡漠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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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与君绝,泪千行
苏吟浅有一瞬间的呆愣,她怎晓得什么叫作避孕?就连她第一次来月事,都慌乱的以为自己将要死去,那种绝望到现在还会引起她片刻的窒息。
苏吟浅始终是没有开口说话,淡淡的悲伤浓浓的愁绪熏染她的心。
有没有重要吗?不重要了他已经回答她拿掉不是?垂首心灰气丧沉重的疲倦感侵袭满全身,苏吟浅下意识的摇头否认,回道:“没有怀孕”。
有些话,那么短,却那么痛。
然后她继续先前离开的动作。
“最好是没有,因为我珩国的皇子是不能接受不清不白的母亲。再说,朕的皇后未立,现在有了皇子,无法对丞相交代。”萧珩压住心中想要留下她的欲望,张口出声,似警告似讲述的语句淡然飘出,“最好也不要以为有了孩子,可以母凭子贵,一旦朕发觉你有所企图,那个玉佩,朕便毁了。”
苏吟浅强自忘记之前自己幻想过的美好,逼自己面对现实,残酷的现实。
斩钉截铁的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她当时怎么会傻得以为他会给自己一个家,偶尔会看看自己,让自己不再那样的孤寂,不再那样的寒冷。
梦总是美好的不真实,痛总是残酷的想逃避。他和她,总是经不住那些似水流年,逃不掉那些骄傲自大。
苏吟浅离开议政殿,并没有回御膳房,只是去了太医馆。
跪下苦苦的求了太医许久许久,才求来了一碗药,双手捧着,磕破了额头,然后神魂不守的回到御膳房,把自己关进房中,紧紧的关在里面,不哭,不笑,不思考,像是决绝般狠狠的一口气喝下那碗药。
然后像是失去所有的力气般,颓然的跌坐在地上,浑身冰冷,双眼无神。
默默地等着陪伴自己四个月的惊喜缓缓的流逝,痛,很痛,心痛,下腹痛,然后是热热的血液流出,那是她的孩子,她曾经的欢乐。
从此与君绝,泪千行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昏过去,再难受,都那么的坚持着,是她杀了她的孩子,这只是个惩罚,不算痛的。
他还要亲眼送着她的孩子魂归忘川,父亲不认,母亲无力爱的孩子,活着,未来也是悲伤的日子。
只是,要有多坚强,才能保持着清醒的姿态,看着骨肉一点一点的流逝。
待到体内不出血,苏吟浅勉强的爬了起来,拿着抹布将地擦得干干净净,接着便褪去被鲜血染红的衣襟,抱起来,放到水盆里,无意识的一点一点的搓洗着。
搓洗的是她的孩子。那个无缘人世的孩子。
像是幽灵般,收拾完一切,便狠狠的将自己摔在床上,顿时又是一阵无力感,全身轻飘飘的,方才的拼命清洗,似是一种幻觉,轻轻苦笑,她强迫自己入眠,拒绝铺天盖地而来的疼痛。
苏吟浅不知道,为什么求一副药这么的困难,那是因为,怀了四个月的胎儿,打掉的话,对母体有多大的危害,虽是可以毙命的,那一副药服的不好的话,不止害死的是幼儿的命,还有母体的生命一并带走!
当夜,苏吟浅开始发烧,开始昏迷,一次一次的苦苦挣扎着,想要活过来,接着就会出现许多许多的幻觉,是萧珩冷酷无情的面孔,决绝的说道:不要她,不要她的孩子。接着便是萧宸温和如玉的面孔,满眼疼惜的将那个玉佩交给她,同样的决绝。
她为他情倾尽所有,萧宸为她亦倾尽所有,矛盾的三个人,在她的脑海中一直闪现,孩子,玉佩,那副绝世的面孔。
她是最懦弱的人,无法拒绝两个人的开始,无法抗拒这样的结局。
其实,那又怎是她的错?错就错在,萧宸痴心爱着她,她痴心爱着他,而他,不爱她,不要她,不屑于她。
最后,在她真正陷入黑暗中时,她的唇角泛起一丝浅笑,她终于不用那么疼痛。
从此与君绝,泪千行
苏吟浅第二日,是被管事姑姑唤醒的。
张开朦朦胧胧的眼睛,封锁知觉,扬起淡淡的笑意:“姑姑。”
“小吟,我是来给你道别的。”管事姑姑欣喜的说着,没有发现苏吟浅的异常,毕竟平日里这个女子永远是苍白着一张脸,看了便让人心疼,“皇上准我回家,苏侍卫说,是你求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