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有一个满身血迹肚肠满地却没有死去的游击队员,仰身躺着,一边呻吟一边扭动,这个家伙眼窝塌陷,颧骨高耸,脸如死灰,两只火红的眼睛却灼灼如焚地瞪视着我,我对范志雄说;&ldo;问问他,他们是什么部队,指挥部在哪里,他们夜里为什么在这里集中。……&rdo;
可是,范志雄一开口,就招来了一顿臭骂,大概是骂他民族败类,祖国叛徒之类。我看到范志雄神色惶惑面孔苍白,眼里露出颓丧的表情。我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便用卡林斯手枪对准他的胸脯开了一枪。他似乎想要跟我搏斗,把身子奋然挺起,我又对准他的脑袋打了一枪,他侧身倒在砂地上。
我数了数,洼地上共有二十六具尸体。我的士兵除了两个踏在灰烬上烧伤了脚之外,没有一个伤亡。
克里斯和杰克逊也都完成了任务,在村北丛林的游击队等待村南高地上的主力部队出击,结果没有等到,只好冒险单独行动,他们知道中计之后便丢下两具尸体和一个伤员撤走了。
最后的迷雾散尽,天空出奇地晴朗,我令部队打扫战场,把越共游击队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把枪支弹药也放在尸体上浇上汽油燃烧。
这一仗,我们获得了全胜,毙伤敌人三十余名,缴枪二十余支,我轻伤二人。我准备以宝岩村为营地,而后向驼峰山进行游击活动。……我决定由范志雄带一个人质,先到驼峰山去侦察道路,第二天凌晨,我们即可出发。……
本来这一天上午,我让我的分队休息,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放纵士兵们到那些人质身上发泄他们的淫欲,在这方面克里斯和杰克逊都是行家!
这时,我听到勺子湖方向传来猛烈的轰炸声,脚下的大地在微微颤抖。我想。这是根据我的提议而采取的行动,这震撼大地的爆炸声,仿佛成为我生命的一部份,我感到无限满足,一种雄豪之气在我胸中升腾。
&ldo;应该继续搜索高地!&rdo;这个念头使我周身起了一个寒噤,这次胜利是多么侥幸,是灵感弥补了我的疏忽,我不能忘乎所以,于是我命令分队留一半人由杰克逊负责守村,一半人由克里斯带领跟我搜索高地,这块高地只有山茅草和灌木丛,很容易敷设地雷。克里斯提议驱赶村里的男性人质在前为我们踏雷。我表示赞成。……
14个老人和小孩,像牧羊人鞭挞下的羊群,作散兵线形在村前的高地上漫踏过去。士兵保持15米左右的距离跟随其后。……然后走过昨晚激战的洼地,焚烧尸体的余烬还在冒烟,焦肉的恶味使人闻之欲呕。……
在急步踏过之后,登上悬崖,下面就是波浪翻滚的溪流,与对岸相隔约有30多米,那边是茂密的丛林。我认定昨夜那些溃逃的游击队已经涉过溪水到了对岸。……因为这块接近光秃的高地上,很难藏匿。
但是有一点引起了我的猜疑:在陡崖下的石缝里,有一只断了袢带的染血的凉鞋,越共称之为抗战鞋,这里的陡壁约有五米深,这只鞋怎么会丢弃在那里的呢?……莫不是陡崖下有个岩洞?敌人的指挥机关就藏在那里?他们怎么进去?
我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对岸,发现了一个新的秘密,有两只竹筏隐藏在小溪下游50米处的树荫下,那里是个梦幻般的世界,浓密的枝叶向溪水倾斜,给溪岸搭起了一个天然的绿色天篷,被染成绿色的白雾若隐若现,如果不是用望远镜细察,绝对看不清竹筏卧藏其间,由此想到我们的高空侦察机的悲哀,它所见的大都是假相,所以不断地使司令部作出错误的判断,最先进的军事科学,在丛林中反而成为一种误导!
&ldo;头!&rdo;克里斯用尊敬的目光盯视着我,&ldo;头&rdo;成了他对我的尊称,&ldo;咱们要不要到对面丛林里搜索?我看,那些混蛋们逃到那边去了!&rdo;
&ldo;不,我们一下水,他们就会半渡而击,……我们可就全完了。&rdo;我又向壁立的陡崖指了指,&ldo;据我判断,这个陡崖下有个洞穴,甚至有好几个洞穴,洞口朝向溪水,我们是看不见也打不着它的。……&rdo;
&ldo;为什么这样想呢?&rdo;
&ldo;你看到嵌在乱石缝里的那只抗战鞋了吗?&rdo;
&ldo;看到了。&rdo;
&ldo;这是昨天夜间退回洞穴的游击队员丢的,也许他们出来找过这只鞋,可是大雾弥漫,没有找到,像这样的洞穴,我们的b-52战略轰炸机的地毯式轰炸奈何不了它。……&rdo;
&ldo;我们怎么办呢?&rdo;
&ldo;现在岩壁像个廊檐遮住洞口,你听说过韩战中的上甘岭吗?我军可以用绳索垂下炸药包去,把洞口炸塌。……&rdo;
&ldo;可是,我们既没有炸药,也看不见洞口在哪里!……&rdo;
&ldo;这就需要智慧了!&rdo;
&ldo;头,我听你的!&rdo;
我点着雪茄猛吸了几口,思考万全之策:对付洞穴的最有效办法,就是用火箭筒或是火焰喷射器对准洞口喷射,这就必须使火箭手站在洞口对面的溪水里,那么,他将遭受溪对岸和洞穴里火力的夹击。……这不是办法。我一时竟出现过呼叫战斗直升机的念头,又想,这不是太无能了吗?我又想到了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