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丽谨敛着眸子,轻轻吹了吹杯中的茶,透明的橙黄色因这轻轻的吹动而漾起一圈小小的涟漪,带着些许的情绪。而她的眼底,却平静如一汪沉潭,洞悉却无波。
在轻啜一口茶水后,成丽谨缓缓放下茶杯,微微笑着,一脸温和的看着关陆霁,平淡而润的说道:“我知道了,我接受你的道歉。然后,你还有其它事情吗?”
“你--”关陆霁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最后不得不说:“芮成的脾气性,真是象极了你。”
“我儿子,不象我那要像谁呢?”成丽谨笑笑说道,但明显的,在提起关芮成时,她淡然的眸色里染上一层淡淡的温柔的情绪。
“丽谨,你真是太倔强了,就算要离婚,留在京城有什么不可以?走这么远,你们母子遇到什么为难的事,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关陆霁低低的叹了口气,想起她的绝然,他心里也不是没有怨气的。
只是她是成丽谨,他又有什么办法。
“以我的能力、我的背景,我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需要你这个前夫出面的?”成丽谨的语气有些不耐起来:“关陆霁,如果你今天是来叙旧的,我想我并没有拿你当朋友,所以我没必要坐在这里听你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如果还有别的事,你直说。”
关陆霁直直的看着成丽谨,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二十几年的身居高位,他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
心里虽然对她抱歉至极,也爱护至极,但她毫不留情的斥责,让他很是难堪,心里难得的柔软在她的冷漠里慢慢收了起来。
“刚才说的是第一件事。我认为也是很重要的,不管你觉得是否有必要,算是我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关陆霁沉声说道:
“第二件是部队里的事,老爷子被迫退了,老二进了军事法庭,芮成在信息部队队做队长的助手。”
“芮成的事情我知道。”成丽谨点头,一句不带情绪的话,很清楚的划清了两个人、或者说两家人的界限。
“老爷子重返原位是不可能了,但老二还有机会出来。”关陆霁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成丽谨讽刺的扯了下嘴角,放下手中的杯子,直直的看着关陆霁,冷声说道:“关陆霁,我想我应该提醒你一句:你是个军人。”
“我知道我是个军人,但骨肉亲情,我不能看着他不管。”关陆霁一脸纠结。
“亲情能凌驾于军规、法律之上?”
“每个人都象你这样想,国家还要法律干什么?”
“真是滑稽。”
成丽谨霍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关陆霁厉声说道:“关陆霁,我以芮成母亲的身份和你说:不要自毁前程,我不希望我儿子为了你而去做冒险的事,虽然我会阻止他。”
“第二,我以一个公民的身份和你说:不要枉法,人在做,天在看。”
成丽谨拿起放在桌上的课本,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关陆霁拿起茶杯用力的摔了下去,听见动静的成丽谨,脚步只是微微顿了一下,嘴角一丝冷笑,半步不留的快步离开了餐厅。
餐厅服务员倒是吓得暗自站在了包房门口,生怕这个人会对成老师有什么不利的行动,但想想刚才成老师颇有气势样子,显然包房里的这个老大叔吃了亏。
几个服务员对视一眼,相互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温文儒雅的成老师,也有这么霸气侧露的时候,太帅气了。
“服务员,上菜。”关陆霁坐在里面平静了半天,亲自起身将砸在地上的茶杯碎片拾了起来,然后平静的喊服务员上菜。
“好的,这就来了。”服务员们对视一眼,朝远处端着盘子的师傅用力挥手,大师傅便端着托盘快步走了进去:“您好,这是您点的餐。”
“放下吧。”关陆霁沉着脸,在服务员出去后,他大口吃饭,不过十五分,便风卷残云般的将桌上的饭菜吃了大半。
“服务员,余下的打包,然后给我结帐。这个摔碎的杯子一并算进去。”关陆霁冷声说道。
“好的。”服务员们有点儿弄不清状况--
看这位老大叔的作派明明是很有修养的,怎么刚才对着成老师发那么大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