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忘瞥了王娆一眼,心说露一手给你看看有什么意思,我敢露点儿更刺激的,你敢看吗?
想想王娆强悍的武力值和蛮不讲理的性格,张忘犹豫再三,放弃了这个作死的念头。
他摆了一个白鹤晾翅的架势,对王娆道:“我轻易不出招,出招必见血而回。你金钟罩练成了吗,能抵挡得住我不小心外放的杀气吗?”
王娆默默无语,她很想拿剑戳一下,看看这个男人的脸到底是什么做的。
张忘收了架势,对她说道:“你爹派你来护卫我,是你爹的一片心意,我可不敢真的把你当下人使唤。晚上你先和豆子一个房间休息,明日我专门教人给你准备一个闺房。”
王娆点点头道:“嗯,算你懂事。”
张忘以手抚额,心说这闺女是真不会聊天啊,以后嫁了人一天不挨三顿打,都无法彰显这世上还有公平和正义。
他深呼吸了一下,吩咐道:“明日叫你爹来我家一趟,我有要事相商。”
说完话转身要走,被王娆一把拎住脖颈又拽回来了。
张忘知道她人高腿长,却没想到自己被拎起来后,双脚竟然不能沾地,顿时间恼羞成怒了:“干嘛?”
王娆板着脸道:“我爹好歹也是名满天下的燕云大侠,洛阳第一剑师,你这样召之即来,呼之即去,像话吗?”
张忘问道道:“农夫在地里挥汗如雨,兵士在战场上惨烈厮杀,官员在皇宫里卑躬屈膝,我在太监面前低声下气,你知道这都是为什么吗?”
王娆皱眉道:“为了活着啊,这还用问?”
“知道你还跟我废话?”
张忘从她手里挣脱开,冷哼道:“所有的爷爷都是从孙子辈过来的,不放下尊严,不用心付出,怎么可能会有收获?
只有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丫头,才会相信公平和正义,而我们这些看透世情的人,一旦选择了前行的路,便只顾风雨兼程,从来不去考虑什么荣辱得失。
有空去认认字,读几本史书吧,历史上所有的明君贤臣,都是能为理想而放下尊严的人。”
教训完王娆,张忘转身便走。为了防止被王娆重新抓住脖颈,他特意缩着脖子走的。
王娆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喊道:“这就是你为人处事一向都不要脸的理由吗?”
张忘一个踉跄差点儿趴在地上,嘀咕着“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豆子躺在他的床榻上,捧着一卷书装模作样在看,见张忘回来了,爬起身,帮他端了一碗水来。
张忘喝着水,问道:“天色已晚,你怎么还不回屋睡觉?”
豆子撅着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张忘哈哈一笑:“不错嘛,跟我呆的久了,连我骗人的那一套说辞都学会了。”
豆子恼火道:“我是认真的。”
张忘拍拍她的脑袋,安慰道:“别担心,我有降妖除魔的大手段,不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都有办法处理的。”
“信你才怪了。”豆子赌气地转过身去,“你说帮我找父母的,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张忘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洛阳这么大,有近百万人口啊,找两个不知名的人出来,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池塘里捞蛤蟆呢?”
豆子气哼哼地瞪了张忘一眼:“你才是蛤蟆呢!”
张忘哈哈一笑,捏着她的脸蛋安慰道:“这些日子被张济闹的焦头烂额,没顾得上你的事,是我不好。等这件事风平浪静了,我什么都不做,专门去帮你寻找父母,好不好?”
豆子把头埋在张忘怀里,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低声道:“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和司空一步步结下这么大的仇怨。”
“不关你的事。”张忘摇头道,“张济这贪鄙无耻的老混蛋,搜刮百姓,陷害忠良,就算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我也要把他从三公之位上拉下来。这种丧尽天良的狗官,没有官职护身,不用我们出手,他的那些政敌就会出手弄死他的。”
豆子仰起头来问道:“你无权无势,和朝廷三公作对,心里就一点儿都不害怕吗?”
“堂堂三公,伸出手指头就能碾死我,我怎么会不怕?”
张忘在豆子面前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苦笑着说道:“可是怕又怎么样呢,敌人会因为我怕就放过我吗?身为男人,再害怕都要撑住的。哪怕吓尿在裤裆里,人前也要摆出一副悍不畏死的姿态来,这样敌人才会摸不清我的虚实,想要报复我的时候才会投鼠忌器。他投鼠忌器,我不择手段,到最后谁弄死谁,那可就说不准了。”
豆子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轻声问:“他们来查抄贼赃的时候,你有没有吓尿裤子?”
张忘恼火地一把推开她:“女孩家家的,说这种话不嫌害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