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祁煊本身功夫过硬。他们早就料到,帝王身边必有暗卫保护,尚善大师原本以为,就算不能杀了帝王,让对方受点伤应该还可以。
结果隐一的功力不可小觑,尚善大师本想着先行撤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是祁煊一出手,就将他的希望打碎了。
祁煊上辈子的武功也不弱,却没有这辈子这样好,不过被樊仲一刀捅死后,这次醒来,自然寻了世外高人,秘密勤练武功。
再加之皇宫里什么没有,上等珍贵的药材是一把抓,所以纵使祁煊是十五岁才开始练武,有药材的辅助,成就倒也不差。
祁煊为何得知住持是祁胜的人之后,还不赶紧将人换掉,原因有二。一来尚善大师身为普坛寺住持已久,先皇在位时就已是他担任住持,且先皇对其极为推崇,甚至尊其为国师。因此就算他是帝王,也不能无缘无故便撤了尚善大师的住持之位。
二则是因为祁煊不想打糙惊蛇,他本想着利用住持和太后,慢慢揪出瀞南王的狐狸尾巴。谁知却被对方钻了空子,反利用他的放任,将太后给救走了。
祁煊懊恼也没用了,只得赶紧派人去追,并且先发制人,昭告天下曰:瀞南王意图刺杀陛下,事迹败露后竟挟持太后逃跑,罪大恶极,即刻起褫夺封号,收回封地。
然后又马上派校尉率领五千精兵,前往瀞南王封地接收兵权。祁胜在半路上听说了这个消息后,气得几乎没呕出血来。
他明明让尚善大师晚一些再动手,至少让他们平安到达封地再说。结果尚善大师竟然在他们离开的当日便动手除掉假太后,使得他们的行迹败露。
尚善大师急功好利,想要在瀞南王面前有所表现,再加上自信能够伤到帝王,若是就此除掉祁煊,他可就是开国第一大功臣啊。
可怜尚善大师便这么被太后给曚了,太后一天到晚在他面前撺掇他杀掉祁煊,眼看着有这样好的一个机会,他又怎么会放过。
太后自然也不知晓,祁煊竟然手脚功夫这样好。她原先也是认为尚善大师必能除掉祁煊,才有意无意的暗示对方,若是能够除掉祁煊,瀞南王登基后,必定大大有赏。
所以对于尚善大师的失手,其实太后更为震惊。
瀞南王沦为逆谋之贼,封地内人人吃惊,瀞南王的亲信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拥兵自重。更打算等瀞南王回来之后,鼓吹瀞南王自立为王。
他们一方面派出兵力去接应瀞南王,一方面在封地内散布对祁煊不利的谣言。瀞南王封地的百姓对祁胜本就极为爱戴,现如今听说陛下是非不分,竟污蔑瀞南王为乱臣贼子,就连太后都被他赶出宫了。
这等昏君,不忠不孝不义,如何配得坐在王位上?因此封地内人人激昂愤慨,纷纷表示支持瀞南王揭竿起义。
路上,祁煊派去追捕瀞南王的人马,和前来接应的亲兵对上了。两方人马激烈交战,随后校尉率领的五千精兵赶到,亲兵不欲纠缠,掩护着瀞南王撤退。
铁骑兵收到的命令是活捉瀞南王,救回太后,因此他们有所顾忌,不敢下重手,怕误伤到瀞南王和太后;反观瀞南王的人马,出手狠戾,一副想将对方全部歼灭的气势。
一群人且战且退,眼看着即将进入封地,若是让瀞南王逃入封地,要再想捉住他,就没有这样容易了。校尉心下一凛,下了格杀勿论的军令。
在出发前,陛下便给了他一道手谕,到非不得已时,保住太后的命即可,瀞南王死活不论。当时校尉心下震惊,如今想来,必是陛下早就料到了如今的境地。
校尉命令一下,铁骑兵们不再绑手绑脚,逮着敌人便是一阵猛砍。太后被护在敌人的后方,远离了战场,他们也不用顾及对方。
原本祁胜的亲兵尚显得游刃有余,但是铁骑兵没有顾忌之后,他们便开始节节败退。铁骑兵长年在沙场上征战,如何是这些龟缩在封地内的士兵可以比拟的。
就算祁胜常常练兵,但是有无实战经验,此刻立马见真章。祁胜见情况不对,突然一把扯过太后,将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
&ldo;母后,忍一忍。&rdo;他在太后耳旁轻声说道,太后抿着唇微微点头。校尉一见祁胜的动作,赶紧命铁骑兵停手。
&ldo;再不退后,你们便提着太后的头回去吧。&rdo;祁胜撂下狠话。校尉无奈,只得命铁骑兵后退,毕竟陛下说了,得保住太后的命。
祁胜利用太后,逼迫对方往后退了近十里,校尉无奈,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祁胜离开。祁胜带着太后,终于回到了封地。
封地人人欢呼,认为老天都帮忙,站在祁胜这一边,表示他是天命所归的真命天子。此番言论,自然是祁胜的谋士让人混进百姓里说的,一传十十传百,很快的,整个封地都认为祁胜才是上天属意的帝王。
此时太后也站了出来,表示祁胜才是她的亲生子,她被祁煊囚禁在普坛寺,若非祁胜拚死相救,此刻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原来祁煊不是将太后赶出宫,而是将太后软禁在宫外,这等大不孝之徒,绝非百姓心中的明君。太后的言语,将百姓对祁煊的不满推到了最高点。
祁煊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他命人追回太后,也是想防止这样的情况出现。只是他没想到,祁胜竟然以太后的性命要挟,逼他的铁骑兵退兵。
果然和太后是亲生母子,手段同样激烈,为了活命,还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祁煊冷笑,他昭告天下祁胜意图谋反,他便反咬自己一口,说自己囚禁太后。
还在封地拥兵自重、自立为王,看来是真不把他这个帝王放在眼里,真当自己可以坐上大祁王朝的王位?
无中生有这一招,可不是只有他们会。祁煊当下立即召来祝锦繁等人,商讨对策,隔日王城里和周围城镇开始流传着,祁胜系太后与舒国王爷私通后,所生的私生子。
姑且不论流言的可靠程度,百姓才不会去考虑,深宫内苑里,妃子如何能和他国王爷见面,这些都不是百姓关心的重点。
况且无风不起浪,如果太后没有和舒国王爷私通,怎么会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再加之有些老一辈的人,还记得当时太后仍是妃子时,就曾传出过这样的流言。
当时自然是想要打压太后的妃子们,故意让人传出去的。先皇也是因为大臣们听了流言,觉得事态严重,隐晦的写入奏折里;再加上其余妃子努力的上眼药,才会有先皇怒气冲冲去质问的结果。
若只是一两个妃子提出来,先皇或许还不会相信,毕竟后宫争宠的伎俩,总离不开那几样;可如果是天下人都知道了,那又是另当别论了。
这是家丑,怎么可以外扬,还让臣子们写进奏折里,隐晦的暗示自己:大家都知晓了这件事,陛下您再不处理,似乎说不过去。
总之当年这件事,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在王城里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话题。或许离王城远些的城镇不晓得,但凡在王城里住上个二十年的,没有人不晓得这件事。
如今这件事又被提了出来,一时间太后和舒国王爷私通的丑闻,盖过了祁煊是否囚禁太后这个问题,这也是祁煊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