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是当然。&rdo;陆上燊被霍水仙这一提醒,当下悟了过来,旋即朝方墨招手。
方墨几步赶至陆上燊面前,&ldo;王爷有何吩咐?&rdo;
陆上燊道:&ldo;带本王的话给太子,请他贴榜下令,告知全城百姓缝制棉罩,外出时务必带上它遮住口鼻,兵将亦是,实在赶制不出,也须得以布替之。&rdo;
&ldo;是。&rdo;方墨领命,又转向霍水仙,&ldo;霍姑娘,你那里可还有余的棉罩能分出一只予太子殿下过目?&rdo;
陆上燊指着方墨脸上的棉罩,道:&ldo;你不就有一个么?&rdo;
&ldo;我这还有,来,给你。&rdo;霍水仙迅速从布袋里掏出一个递给方墨。
&ldo;多谢霍姑娘,&rdo;方墨接过棉罩,心下感谢霍水仙懂得他之难,继而对着陆上燊抱拳,&ldo;王爷,属下先行告退。&rdo;
方墨半张脸虽被遮住,但霍水仙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美好二字。
方墨走后,众人皆将注意力集中于温子然的房间,静候里面的反应。
一炷香过后,霍水仙实在忍将不住,遂开口问道,&ldo;子然,你身体可有异状?&rdo;。
房间里传出温子然的答话:&ldo;尚无。&rdo;
&ldo;应该不会有问题。&rdo;霍水仙如是安慰自己,但心里的石头仍高悬于顶。
从温子然种痘开始,她便不停地在心里祷告,祈求诸天神佛佑种痘三法生效,祈祷温子然身上万万不要发出天花。此间诸人,唯深知天花之厄的霍水仙最为忧焚,方寸里七上八下。
每过一个时辰,霍水仙都要询问一次,不听到温子然说没有反应,她便不能安下心,晚膳都是匆匆用过。而院里其他人,亦是如此。
夜幕悄然拉下,温子然依旧如常,众人却不敢大喜,天花发病期,少则三日,多则五日,而现在才第一日。
表面镇定从容的齐天,心思里的担忧更胜于霍水仙。温子然于他,是挚友,亦是良师,倘若没有温子然,他这双眼睛,便是废了,一辈子都只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药罐子。
而陆上燊已经开始与徐则安及众大夫商议备用计划,他们必须要做好种痘之法或许会无效的心理准备,不至于到时手足无措,乱了方寸。
霍水仙在院中踱来踱去,心神不宁。
齐天轻轻捧住霍水仙圆薄双肩,他担心霍水仙在自身强行施加的压力下忧虑成疾,遂出言宽解:&ldo;别为难自己,生死有命,一切皆由天定,非是一人之力可改。&rdo;
霍水仙愁眉焦眼地轻叹一声,&ldo;我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乱极了,也害怕极了。&rdo;
&ldo;事已至此,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你告知其法,尚有一线生机,若是你没有说出这法子,一旦有人死亡,无人知道应对之策,那整个京城就会陷入恐慌,人人自危。我们皆是其中游鱼,水已沸,鱼岂存?&rdo;齐天第一次用如此严肃的口气跟霍水仙说话。
&ldo;齐天。&rdo;霍水仙当即一愣,怔怔地看着他。
&ldo;水仙,这天花之毒是你发现并立即告知众人,正是因为你敢于相告,众人才得有生存之机,若是你与我们一样,不知道此病,或是你今日未能看到患病之人,那后果不堪设想,这一切不是巧合,你乃上天所指救世之人,无论温大夫此次试毒的结果如何,无论京城此次是否能安然渡劫,都乃天意,你明白吗?&rdo;齐天平生头一次一口气说这么长一段话。
霍水仙因他一席话陷入沉思,仿佛被齐天点醒一般,某件莫名其妙之事似乎有了苗头,她此次穿越之行,难道是上天派其来助玄国百姓渡此灾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