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房子门窗紧闭,护窗板全部已经阖上,只有零星的几朵花开在院子里,这里已经没有了人气。
少年背靠着铁门,拆开信封。
里面掉落了一份聘书。
终生制的合约,但也要人在这里才能履行。
因为太重要,甚至不敢开口亲自道别。
他觉得她太狡猾:
她在门外见了他,却不让他见她最后一面。
你的礼仪课要重修。
夏洛蒂,就算是离开,也要当面好好道别。
下次再见,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云帷和雾纱
已从上开朗。
叶里微飔芦中风,
一切都远飏。”
菲利克斯突然记起夏洛蒂那天念出的诗句,原来她是跟他道过别的。
清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少年默默地离开。
诗句不停地在耳畔回响。
他知道,她又在他的心上,种下了一道旋律。
“菲利克斯,我们到莱比锡啦。”
“嗯。”
范妮打开车窗,看着和新漫步大街气质不太一样的新街道,以后他们就要在此扎根了。
门德尔松们在秋天也变更了地址,在莱比锡大街买下的大宅修整完毕,他们举家迁徙,准备在新家里过一个热闹的圣诞节。
菲利克斯对此并无太大感想,他只是遗憾无法在收到夏洛蒂的信件——她自从离开后一封信都没跟他写,简直令人生气。
在得到父亲保证送到老宅的信会一封不落地交到他手里后,少年便没有了顾忌,踏上了通往新生活的马车。
原来不是你先离开,就是我先离开呢,夏洛蒂。命运的安排,只是一早一晚的区别。
少年也开了另一边车窗,百无聊赖地扫视着街景。新家的地址让他不由地想起莱比锡这座城市——上次是顺道来的,他还在巴赫任职的教堂里弹了管风琴。
似乎上一次演奏管风琴,也和夏洛蒂有些关系?
少年收住了嘴角的浅笑。他干嘛要想那个狠心的小姐。
有些愤愤不平的菲利克斯气急败坏地关上拉下车帘,但那幕一闪而过的画面令他在怔愣片刻后,又将车帘大力拉开。
确认无误,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