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困扰左琳的跟踪狂事件持续一段时间后,她的内心从之前的恐惧逐渐调整到了一种挑战的心态,她体内的探索因子再次被激活了。她对自己说,也许这就是她的圆中必须经历的一笔,她必须要画好这一笔。
于是左琳义无反顾的从地铁走了下去,并且一直沿路跟踪着那个神秘人。
她绝不会输给他。
左琳跟着神秘人上了一辆车。车子是开往市郊的。这让左琳多少有些在意。
他是不是想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突然转过身,朝着我扑过来?左琳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不知过了多少站,汽车在一个很陌生的地方停了下来。神秘人下了车,左琳也从另一个门挤了下来。
神秘人径直朝着附近的一个小区走了过去。左琳抬头望去,一个硕大的牌子写着三个大字&ldo;xx园&rdo;。
望着陌生的人流,左琳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小时候的那次出走:是不是该收手了?这样无意义的跟踪,是否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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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踪
这是一个悠闲的午后,我和左琳坐在一家咖啡馆里,静静的听她从头到尾的讲述她的奇特经历,从她一开始被跟踪,讲到那个无法打破的&ldo;诅咒&rdo;,又说到她为了打破诅咒所做出的努力。她的坚强和特立独行都让我产生了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还记得刚一开始和左琳联系的时候,她是颇不愿和我见面的,并且还抱怨我破坏了当初的约定。我则是一边向她道歉一边大诉苦水:&ldo;你看,你也是这部小说的主要人物之一,有关你的情节总不能全让我自己凭着想象杜撰吧,还是你自己讲出来我才能更清楚的了解事情的经过……&rdo;
左琳最终还是没能敌过我的软磨硬泡,勉强同意了我的请求,但是嘴上却依然是不依不饶:&ldo;唉,写不出来就不要写了,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万一让人认出来了,还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呢。&rdo;
我&ldo;花言巧语&rdo;的消解着左琳的顾虑,并且向她担保有关她真正的信息一定会严格的保密,她才一点一点的把整件事说了出来。这的确是一个相当离奇有趣的故事,比我的经历更加具惊悚特质。
在讲到跟踪神秘人来到&ldo;xx园&rdo;时,我第一次打破沉默,提出了一个一直盘旋在脑海中的问题:&ldo;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怎么会反过去跟踪那个人?你就不怕遇到点什么危险?&rdo;
&ldo;我不知道。在那个时候,对我来说,那就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解决问题的方法。我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rdo;
按照我个人的理解,在那一刻,左琳深深地感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她的退缩,只能够换来对方更加的猖狂。现在,只有这样走下去,或者才能逃离这场噩梦。
左琳跟着神秘人进了小区。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背着手,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心里一阵阵的反胃:谁能想到这个外表儒雅的像个学者的家伙会是个跟踪狂呢?
天色逐渐的暗下来。左琳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到新闻联播的时间了。她抬起头,看到神秘人正站在小区对面的一大片树林前发呆。
他这是要干什么?走进去?一个人大老远的跑到这么一片看不到头的树林里做什么?
那个男人只迟疑了一下,就朝着密林深处走了进去。
左琳也跟着走过去。眼前是一道笔直的小径,通向未知的彼处。她颤抖着,突发奇想到,如果若干年前,她一直跟踪那个男人,会不会最终也来到这里。
突然间,左琳退缩了。她的脚步逐渐的向后退去。
她怀疑这都是阴谋,她所经历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这一刻,她的面前,就是地狱的入口,而这个男人,或者若干年前的那个男人,都是吸引她坠入地狱的恶魔。
可若干年前她逃离了险境。
现在,她还做的到吗?
密林的入口,像是个无形的黑洞,让左琳既害怕,又好奇。很难说当时是什么驱使着她,让这个既勇敢坚强又敏感脆弱的女孩朝着里面冲了进去。
在那一刻,左琳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大喊着让她不要去,可是身体却已经不能接受大脑的命令了。
左琳像一只发狂的猎犬,凭借本能的力量搜索着一切可疑的踪迹,努力的弥补着刚才那一刻迟疑同神秘人落下的距离。
她同时还感觉到,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人跟在她后面。这是让左琳始料未及的。之前她一直小心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并没有感到什么危险的气息,然而就在冲进树林后,&ldo;黄雀在后&rdo;这四个字就始终盘旋在她的脑海里。
有一个人,正在后面不远的地方,搜索她的行踪。而且脚步很快。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左琳愈发加快了速度。她要摆脱后面的&ldo;黄雀&rdo;,还要追踪前面的&ldo;蝉&rdo;。
只是,这片树林的路径实在太复杂了,太多的转角,支线,很快就把左琳搞晕了。她穿的高跟鞋也为她的追踪制造了不少的麻烦,有好几次,她几乎被树枝绊倒了,然后又赶快爬起来接着跑。
&ldo;黄雀&rdo;的气息在身后逐渐远去,可是,&ldo;蝉&rdo;又在哪里?
天色愈发的阴沉下来,树上的蝉鸣时断时续。左琳心中不免恐慌起来,她已经完全迷失在这片诡异的树林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