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屋子里没有找到钱,也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至于虽然屋子的门是锁着的,但他们还是进去看了看,这是怎么看的,那就不必细说了。非常有可能,赖理全跑了。须芸芸听见这个消息之后,又差点昏过去。她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泪流成河。未婚先孕,若是男人有骨气,勇敢地站出来承担责任,可能最后还能得到主家的原谅,让他们离开。可是那个男人跑了,等待她的下半生,必然艰难。众人没有多余的同情心给须芸芸,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赖理全找出来。赖理全很可能现在已经不在京城。虽然这几日京城中戒严抓人,城门也森严,但是管乌特征明显,守卫搜捕的时候,自然是针对管乌这个体格特征的。赖理全只是一个普通小贩,和管乌的样子八竿子打不着,就算是从面前路过,也不会被人注意。谁能想得到,他们要找的关键,就在他身上。真是麻烦。方明宴和姜云天略商议一下,方明宴负责城中调查,姜云天带了人马出城。这个年代可以选择的出行方式不多,步行,骑马,马车,牛车驴车。最快的是马车,但普通老百姓家里,是养不起一匹马的。致命贺礼,人为财死赖理全离开京城,不是坐马车,就是步行,不管用哪一种方法,大半天的时间,都不会离京城太远。快马加鞭,很快就能找到。当下姜云天安排人给赖理全画像,然后几百人分成若干队伍,每队一张画像,纵马出城,往各个方向去找。城里也不能松懈。赖理全拿了宝贝马上出城,这是他们的推测。万一赖理全觉得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呢?至今还躲在京城里,那也说不定。城中事务,由方明宴全权负责。姜云天还留下一些人,没有离开吴家绣坊。着什么急,绣坊里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呢。此时,吴宏茂已经把吴子墨拎到房间里,好好的询问了一番。吴子墨那天晚上只是一时口嗨,为了在纪若萱面前表明自己的立场,博佳人一笑罢了。哪里想到会给自家带来这么多麻烦。此时面对父亲的责问,也不敢隐瞒,只好支支吾吾的说了。这一说,吴宏茂差一点气炸了。他气的在屋子里团团转了几圈,脸色发青嘴唇发抖,手指着吴子墨,像是秋天的落叶,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吴宏茂颤抖的说:“生意人在京城,谁不是谨小慎微,想着和气生财,一个人都不要得罪。你,你,你机缘巧合入了云王的眼,有幸去寿宴见见世面。我本想着,可以借机认识多认识一些人,没想到你是去给我们家挖坑的。”有权自然有钱,有钱不如有权。京城的街上,扔一块砖头能砸死三个当官的。有大有小,有老有少,但不管哪一个,想要拿捏生意人家,那都太容易了。何况是堂堂三品的刑狱司提刑司。别说生意人家,就是京城中的官员,也没人愿意得罪方明宴。可怜吴宏茂,现在还不知道他还顺便得罪了姜云天。“你这个逆子。”吴宏茂这一刻只想把儿子打死,给姜云心赔罪。儿子他有好几个,但是吴家的绣坊,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基业啊。吴子墨也知道事情重大,眼见着父亲气的要死,连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你跪我有什么用。”吴宏茂无力在一旁坐下:“现在该怎么办。我就说,这事情明眼人一看便知那人的死和绣坊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又是一个个询问,又要查所有账本,原来竟是这个原因。”我不打你,我也不骂你,我在规则许可的范围内,慢慢的磋磨你。不是朝廷要求限时侦办的案子,是没有时间限制的,这案子要办多久,可全看刑狱司高兴。他要是一个不高兴,每天派几个人来,折腾你几个月,一直把你生意全部折腾黄,也不是不可能。吴子墨想了想:“爹,我们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家,我们家的绣品,宫里的娘娘都赞不绝口。刑狱司,不敢做的那么过分吧?”“过分?”吴宏茂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样吴子墨。吴子墨被他爹看的心里发凉,但还是咬牙挺住了。吴宏茂冷笑一声:“背后说人是非,难道你不过分吗?”吴子墨梗着脖子道:“我也没瞎说啊。”“你觉得自己不是瞎说,那你可有凭证?”吴宏茂此时突然觉得,这个儿子,可能不太适合继承家业:“子墨,我实在是失望。”你如此下去,不是能不能将家里的生意发扬光大这么简单了,说不定有朝一日,会带全家走向万劫不复。当天,吴宏茂以吴子墨触犯了家法为由,把吴子墨打了个半死,然后去跪祠堂了。然后,吴宏茂将另一个儿子叫到书房,一夜长谈。孩子多也有孩子多的好处,这个不行换一个,及时止损,还来得及。第二天,吴宏茂在家中宣布。日后家中生意,吴子墨不许再插手。不许插手,就继承不了家业,虽然吴子墨还是吴家少爷,吴家依然会养着,但是和以前,却会截然不同。很奇怪的是,在这一天,官府里不急不躁,不紧不慢。仿佛要在这里查到天荒地老的人,都退了。吴家的风波,在处理了吴子墨之后,算是暂时过去了。但是吴子墨那一番言论,带给姜云心的影响是无法消除的。可是没办法,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把人给弄死。京城里暂时没有发现,姜云天却带来了不好的消息。赖理全找到了。但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赖理全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甚至都不用仵作看,一刀从后背插进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死的十分爽快。他的尸体被放在一间路边的茶摊中,十分敷衍的盖了一些稻草。姜云天带队到了这里,下来想找茶摊老板问问情况,却没有看见老板,只在角落的草堆里,好像有些奇怪的凌乱。再仔细一看,还有已经尚未干涸的血迹。稻草扒开,赖理全就躺在里面,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刚死不就,姜云天立刻吩咐分头追,果然,在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神色慌张的男人。男人正是茶摊老板。他不是惯犯,之所以杀了赖理全,是因为他看见了赖理全带着的银子。足足一千两银子。财帛动人心,本来茶摊老板还没动心,可是赖理全慌慌张张脾气还大,和他产生了一些争执。茶摊老板一生气,又看见了钱,于是动心了,猝不及防的下了杀手。可惜姜云天他们来的太快,他还没来得及跑远。姜云天看着赖理全的尸体,对茶摊老板说:“把东西交出来。”他现在就很奇怪。因为茶摊老板杀了赖理全,是为了抢钱,一千两银子。可他们要找的不是一千两银子,是白玉球里的东西。茶摊老板真的拿出来没来得及花一个铜板的一千两银子。姜云天看着银子陷入了沉默,转身回城。赖理全是如何会有一千两银子的,那只能是从管乌那里拿走的白玉球已经变了现。赖理全把白玉球卖了一千两银子。卖给了谁?方明宴得到消息之后,开始筛查京城中有这个实力,又可能收古玩的地方。第一个就是当铺。赖理全有一家关系不错的当铺老板,财力不俗,千两白银是拿的出来的。当下,方明宴带人去了兴和当铺。掌柜的一把年纪,慈眉善目,一看就非常难对付。人老精,鬼老灵,在这一行里混的,不是人精找就已经赔的裤子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