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他总是这样,毫无预兆地便会突然沉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可以恨我。”
我轻咳两声,越发莫名,什么意思,怎么好端端还要我恨他呢?难道他觉得我的病是黑蛟所为,黑蛟又是恨屋及乌才会对我“痛下杀手”,因此心怀愧疚?
这倒不必。
“不……”我摇了摇头,晕的眼前一黑,闭了闭眼道,“我不恨陛下。”
他闻言不见展颜,反倒脸色更是沉郁。
袖摆微动,他伸出修长手指,探向我的额头。
恍惚中,我似乎瞧见他掌心有抹鲜红的印记,只是还没等我细看,他碰了碰我的黥印,就又收回了手。
“你可以恨我。”他低声再次重复。
他的表现太奇怪,让我没法接话。他这个样子,就好像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一样……
“你……”我刚想问他到底怎么了,殿外传来一个叫我有些意外的声音。
“陛下。”紫云英在外边叫了灵泽一声,仿佛催促,又似劝慰。
灵泽缓缓吐出一口气,被衣袖半掩住的手指向上轻轻一摆,床铺四周立时寒气弥漫,响起诡异的窸窣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四肢已经分别被四条寒冰制成的锁链紧紧缚住。
这突然的一幕叫我无从反应,我半张着口茫然地望向灵泽,等他给我一个解释。
可灵泽始终没有再说话,寒冰锁链拉扯着我的四肢,像是要将我整个人撕扯开来。
我痛苦地呻吟:“陛下,陛下你要做什么?”
灵泽双目闭合,又一抬手,我的上方逐渐凝出一根犹如水晶般晶莹的尖锐冰刺。
衣襟因方才锁链的拉扯而倾泻开来,露出大片平坦胸膛。那冰刺稳稳落下,顶端扎入皮肉,血珠顺着那一点凝落,滑向身侧。冰刺扎入后并未停滞不动,而是破开肌肤,在血肉中移动起来。
我浑身颤抖,眼前发黑,本就模糊的意识几次都要消散,又被活生生痛得清醒过来。
“陛下……饶了我……”我本能地求饶,“不要……好痛……”
灵泽安静地立在不远处,对我的痛苦置若罔闻,依旧毫不动摇地催动冰刺,在我胸膛上绘制出鲜血淋漓的图案。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说我可以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