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发现我醒了,眼里显出鲜明的悦色,递给我一块烤好的,不知道是田鼠还是兔子的肉。他用树叶包起来,一直贴身放在怀里,因此肉不烫也不凉,维持着刚好的温度。
那肉肉质鲜美,肥瘦相间,是不可多得的野味。树叶里只有肉,别说大骨头,就是细小的骨头都剔得很干净。
体内仍旧充盈着魔气,但比之先前的狂躁暴动实在安静乖巧了不少,简直就像是……被安抚了一样。
没听过魔气还有贪欢的。
不过我的鲛珠仍旧漆黑一团,十指指甲更是尖锐如同野兽,还泛着黑,跟淬了毒一样。
一连串的咳嗽声将我思绪拉了回来,我看向捂着唇的灵泽,问他:“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不知是冻着了还是呛着了,脸有些白,我皱了皱眉,拎着外袍披到他身上。
兴许是魔气护体的关系,又或者刚做了热身,我现下一点不冷,甚至还有些热。
“我醒来发现自己在戒指里……”他向我解释,吕之梁他们走了没两天他就醒了,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在须弥戒中。他从吕之梁和蒋虎的对话中得知他们正往北海而去,知道自己是被遗弃了,又急又伤心,等到晚上两人熟睡就偷偷溜走了。一路磕磕绊绊回了龙虎山,结果蛤蟆精一家说我早走了,他不甘心,就又闻着味儿追了过来。
他说得不清不楚,但大概意思我连蒙带猜也差不多知晓,只是不明白他闻着味儿是什么味儿……
我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也没闻到有味道啊。
“我的味道。”他嘴角啜着笑,忽地凑到我耳畔道。
细细的呼吸吹拂进耳道,叫还未彻底平息躁动的身体整个颤了颤,感觉更热了。
我稍稍往后靠去,仔仔细细打量他一番,斟酌着道:“你……到底好没好?你记得我,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他双眸毫不避让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不记得。”
我笑了:“连记都不记得我就说喜欢我?”
他傻虽然还是傻,但比起一开始话都说不溜的模样已经聪明太多。或许再过不久,无需大巫医诊治,他自己就能痊愈。
“不知道……”他指尖抚过我额角的碎发,摸上了我平日用头发遮挡住的黥印,“但我一看到它,心就很痛,很想……疼你。”
看到黥印……就心痛?
痛谁?绛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