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志伟知道这是校长在给自己机会辩解,赶紧说:“是这样,昨天早上姚谣谣同学身体不舒服,校医验出来是怀孕,不过这种事情他也没把握,让姚谣谣去医院检查,原来是假孕,可还有个红斑狼疮的遗传病发作了,”他把“遗传病”三个字咬得很重,“医生一查,这病原来是姚同学服用避孕药过多导致的……可这孩子迷迷糊糊,又说是我害的,”随即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校长,我这是既开请假条让她去检查,又给她垫了医药费的,怎么能说害字呢?”
姚母听着他睁眼说瞎话,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姜志伟的鼻子说:“你这人怎么这样的?我女儿不知道有多乖!她说的话能有假?”
姜志伟笑眯眯地说:“姚谣谣的妈妈,现在重要的是先治好姚谣谣同学的病啊,其他的东西等治好了之后,你把检验报告拿过来,我们校长是肯定会给你主持公道的。”他打听过,姚谣谣身上的红斑狼疮很棘手,再加上这种病是没有完全痊愈的可能的,这件事情先拖着,等他把姚谣谣处理掉就万事大吉了。
姚母狐疑道:“拿了报告就真给处理?”
被注视的校长抬头说:“放宽心,这种事肯定给你个交代。这姚同学治病的费用你先跟姜老师打个欠条,拿去治好,等检验报告出来,这欠条也能抵了。”
校长发话,让姚母倒是放心了些,反正钱花别人的,这医院不住白不住,等什么破报告出来,要这姜志伟赔她们母女几十万……姚母心底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赶紧道谢。
汪畅畅躲在外面隐约听到一点,并不真切,可最后看到的是姜老师和姚母和和乐乐地走出来,看样子是和平解决了?
而下楼的只是姚母,姜老师又掉头回来,到校长办公室里面去。
汪畅畅见门没关,便跟了过去,藏在一个夹角处。
“邵哥,这次又麻烦您了。”说着姜志伟递过一包烟。
邵建波是潘元武的姐夫,而姜志伟跟潘元武素来交情不错,让他叫一声哥算是给足了面子。邵建波接过,打开看了眼。里面厚厚的一叠,倒是识相,说:“办事多加小心,早点把事情搞完。”
姜志伟连身应和,狗腿程度让汪畅畅瞠目结舌:“哈巴狗啊……”
戴着耳机的乔沁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来,现下是学唱一首歌《子贡曰》,周教官的声音洪亮演示着,被乔沁这么一笑便断了声。
隔壁班的教官开玩笑道:“周教官,你这学生笑你跑调呢!”这可不得了,营里哪个不知道这周教官是出了名的好嗓子,一支军歌也能唱出花来。
周教官只是被这声音引了兴趣,倒是真没什么情绪,便问:“乔沁,有什么好笑的?”他以为这句话非常和蔼。
然而八班的学生不怕事大,嚷嚷道:“对啊乔沁,周教官唱的歌有什么好笑的啊?难道你觉得难听吗?”
乔沁心下一惊,面上笑盈盈道:“不是,”又觉得这句很敷衍,便装作实诚的模样说:“刚刚听到周教官的歌想到一件事,就忍不住笑了。”
隔壁班的教官问:“什么事?”
“《天籁之音》的选手李甜在《可巧》之后大红,一次采访中,她曾经透露可巧的女儿并没有阉掉贼人,而是逼他自宫。”言罢轻声地唱了一句:“二八少女路过山丘遇上歹人子一众,纤手拂袖拔剑吓得那人自宫曰……”
前文的调子和《可巧》的rap部分如出一辙,而“自宫曰”却是和《子贡曰》的开头一模一样,听此哄堂大笑,再也无法直视这么正经的一首歌啦!
笑作一团的学生其中有个正视乔沁:“你是李甜粉啊!我也超喜欢她的!最讨厌之前那个叫佟静蓉的假唱婊了!”
不可置否,有拥有共同喜欢和讨厌的人会让同学关系更进一步,可乔沁并无继续交谈下去的想法,只是浅浅地笑着,等周教官继续教《子贡曰》。
周教官意味不明地看着乔沁的耳朵,换了一首歌教。
“听听这段。”休息时间段,走到花坛那边的应吴照把一个耳机递到乔沁面前。
乔沁戴到没有塞c号耳机的耳朵,听到的是一段杂乱的对话,声音可以分辨出是岳山柏和潘元武,另外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声。不过三分钟,其中的对话就让乔沁瞳孔微缩,僵硬了贴在耳机上的手指:“如果是这样,我们势单力薄不可能脱身的。”
应吴照的神色同样凝重,嘴唇翕动,想起自己舅舅的事情,却是一言不发。
“阿照,又把妹啊!”
乔沁摘了耳机转过去,是穿着雪白长裙的田莹老师,用玩笑般的语调调侃二人,也看得出应吴照和她的关系熟稔,她对乔沁有所帮助,但无论是之前牵扯宋今昊的“恋情”还是现在这种算“偷情”似的行为,都有些出格,乔沁拿不定她的想法。
“昨晚见着你了,”田莹翻着白色的手机,挡在胸口:“该打电话给你们家长好,还是你们自己坦白好?”她的声音并无任何威胁,只是给个台阶让他们走下来。
应吴照转着眼珠子想着怎么蒙混过关,被乔沁一瞥,收起了心思。
乔沁注意到田茜肩上的一颗小痣:“田老师,在这么热的地方容易晒黑,不然我们写检讨吧。”
“好啊,办公室人多,去我房间写。”
应吴照听到检讨两个字就一副看煞笔的表情看着乔沁,而等到田莹房间看到田老师递给他们一份资料之后,又觉得自己才是煞笔。
检讨个大头鬼啊,这是找借口独处,把妹高手的应吴照发现自己的惯用招式居然没一下子认出来真心可悲。
田莹的资料是放在她宿舍保险柜里的,是一份号码和详细涉毒的名单,从罂粟种植地西原省到易云省这边的大大小小案子都存了一份。